们挺喜欢到我这儿来,毕竟是难得的可以正大光
明留在人间的唯一地方,所以每次勾阴魂时,他们都会顺手牵羊的捞点阳间的钱,
好到我这儿付账,不过他们也很小心,每次夹私也就够到我这儿付账就行。
  有了他们的带动,其他黑白无常时常也会过来,这让我得以有机会跟他们经
常的交流一下捉鬼的经验,唯一让我觉得有些扎眼的是,每次都是一黑一白俩西
服,看过去跟黑社会开会似的,跟黑老大提了下意见,他满口的接受了意见,第
二天,全改成了青一水的白衬衣、黑领带、黑西服,唯一有区别的是有的胸口别
的是黑色徽章,有的是白色圆徽章,好家伙,这更像黑社会聚会了,不过我也无
可奈何,毕竟别人已经采纳你的意见了,算是给面子,要没完没了,谁都会不高
兴,更何况这些个对我们凡人来说的大神。
  有了黑白无常这些专业的阴间巡警的指点,我捉鬼的技艺愈发熟练,不到2
个月,已在白日里逮了5只孤魂野鬼,虽然都未达到恶鬼的级别,倒也让黑白无
常刮目相看。
  照黑白无常的说法,我这工作节奏已经算数百年来日游巡中效率最高的了,
平均每个月都能抓到2-3个孤魂野鬼,防止它们演变为恶鬼危害人间。
  而我跟黑老大、白老大的关系也渐渐随意起来,偶尔,黑老大还会给我带基
本地府的书来,这是我要求的:学习业务嘛。
  而我正在看得书正是一本古书,书是那种很古朴的线装书,光看纸的颜色便
透出一种苍凉感,书名也证明了这一点,上面用小篆写着:「行鬼记事」,当然
这字我肯定不认识,是白无常告诉我的,我后来才知道,其实白无常是个女鬼差,
而且还是黑无常的老婆,感情地府里也讲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决定下
次见到城隍了,也给他提提要求,我转头看看一脸乌青的小倩,再偷瞄一眼戴着
面积,看过去连男女都分不清的白无常,又觉得是不是该打消这念头,这俩货可
都是代表生人勿近的典范,别又给我整一个来,变成一年四季都跟在冻库里一样
就是自讨苦吃了。
  因为距绮彤公司不是很远的缘故,我依然坚持着每天去给她送午饭,不过不
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似乎对我欲言又止,想是有什么话要说,那时候也没怎
么在意,我没想到的是,也因此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给妻子送饭回来,我已经习惯性的在浦江边散散步,抽两颗烟,然后慢慢的
走回咖啡厅,一般时间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并形成了一种规律。
  这天,给绮彤送完午饭回来,我又习惯性的去了浦江边,抽完了烟正准备横
穿马路,走去咖啡厅方向的那条小街,眼看就要我看看四周,这是一间不是很大
的房间,月光下可以看出收拾的很整洁,感觉有些陌生,又似乎很熟悉。
  我一直在做梦吗?我忽然想起醒来前发生的事,然后忽然头一阵剧烈的疼痛,
仿佛不断有讯息在灌入脑海里,以至于脑海几乎无法承受,再然后,我只觉得脑
袋哄的一声响,我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近天明,我的脑海中忽然传来三个声音:我究竟是谁?我究竟是
谁?我叫郑鸢,21世界中国的一个屌丝,在一次劫持人质中不幸中弹,醒来时
已发现物是人非。
  我究竟是谁?是那个有妻有女,能烧得一手好菜的咖啡馆老板。
  想起孤留在另一个世界的妻子和女儿,心中一阵阵的绞痛。
  我究竟是谁?我是一个不算很臃肿的胖子,在沪海戏剧学院附近开了一家酒
吧,酒吧的名字就叫曼殊沙华,我是一个私生子,回到生父身边时已有19岁,
尽管家境殷实,但我始终无法过心中的坎,一直独自在外打拼,来到这里,也只
是奉生父和后母的命令,在此守护自己的妹妹,说是妹妹,其实是父亲的养女—
—加上我,父亲有3个儿子,一直想要女儿的他眼看没有儿子,于是收养了一个
女儿,也就是我现在的妹妹夏凝兮。
  我到底是特种兵郑鸢,还是被撞死的中年丈夫,却是老被人叫死胖子的邓森?
又或者三个人其实在这个世上是一个人?就如庄周梦蝶,他是蝴蝶,蝴蝶也是他?
  想通了这一点,我似乎觉得自己离人格分裂又远了一点,在内在的灵魂里,
我惊讶的发现除了屌丝郑鸢,胖子和「我」其实在一个世界的同一座城市,甚至
现在的时间就是在我死后3个月。
  发现了这一点,我心中默念,发现游巡木牌依然能够顺利召唤出来,我再也
无法坐得住,心神凝聚,很快出现在城隍的府邸里。
  似乎料到了我的到来,城隍静静的坐在堂上,等着我。
  这让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倒是城隍知道我的来意,先开口了。
  「你能三魂合一,是因为那块玉。」
  「玉?」我没明白。
  「那块莲花玉。」城隍淡淡的说,「传说燃灯佛一次睡梦中雕刻出来的,名
字叫曼殊沙华。」
  「曼殊沙华」我重复着他的话。
  「对。曼殊沙华是一种花,也叫彼岸花,只生长在地府里的引魂之花,冥界
唯一的花。曼殊沙华一共有三块,只有当分别被三个人拥有,并同时出现意外时,
才会出现轮回,并同时寄居在最年轻的那一个灵魂肉体上。很凑巧的你们三个人
就是这种情况。」
  「所以我们实际是轮回了?」
  「不是你们,而是你,三者轮回后,精神最强大的那一个将继承三个人的灵
魂。」
  城隍纠正我,「除此之外,它还会带来另一个好处,这个将来你会慢慢体会。」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我妻子……」我满怀希冀的。
  城隍深深的看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她就在你现在的世界里,但是请记住,
你不能透露你真实的身份,因为泄露天机,意味着你们三个灵魂同时魂飞魄散。」
  「三个灵魂?」我以为是指我身体内的。
  「对。是指你的家人跟你。」
  「什么?!」我大吃一惊。
  「你、你老婆,还有你女儿。」
  城隍又强调了一遍。
  「凭什么?!」我大声的。
  「天道法则。」
  城隍很西方的耸耸肩,「你跟天地去讲道理去。至于你身体内那三个灵魂,
其实你们实质上是进入了轮回,只是没有掩去记忆,所以实际上是一个人,这需
要你慢慢适应,也不用担心自己人格分裂。」
  跟城隍的谈话,似乎了解了什么,又似乎一无所获。
  我沮丧的离开了城隍庙,醒来时,依然是胖子所在的房间里。
  此时,天已快亮了。
  胖子的房间其实就在酒吧后面的储物间里,用木板隔出一块来,就当了自己
的卧室。
  面积不大,但收拾的井井有条,跟别的胖子不太一样,显然,胖子是个比较
自律和勤奋的人,至少很难有一个没有女朋友的男孩会这样认真的去收拾房间,
不过这也或许跟他没有女朋友有很大的关系。
  房间里摆放的东西不多,一张1米5的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柜,外加一
个书桌,就再无长物,哦,还有墙上挂着的一把吉他。
  身体里胖子的灵魂告诉他——又说错了,是「我」,也是胖子,知道自己也
算是个吉他高手,偶尔生意不好时,为省歌手的钱,他还会自己上去唱几首,只
不过唱得不好而已。
  正打量着房间,门头上挂着的一串铃铛响了,那是充当门铃的,另一头牵在
酒吧的大门口,为了防止熊孩子,还装得蛮高。
  这么早,谁会过来。
  我奇怪的爬起来,还带着几分迷糊的走出房门,穿过一个走廊,进入一个过
道里,再拐过了厕所所在的长廊,才到了酒吧大厅,另一头就是大门,透过玻璃
门隐约可以看见有一男一女站在门外。
  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吸血鬼和小倩。
  「老板好。」小倩甜甜的问候道。
  我有些惊讶,但是脸上却没有表情,并装作不认识他们的很茫然的问了一句:
「你们找谁?」
  只不过小倩的回答,让我知道那纯粹是装逼。
  因为小倩很好奇的看着我,包括吸血鬼也是,然后小倩问:「老板,三个灵
魂挤在一个身体里是什么感觉?会不会有人格分裂?」
  「进来。」我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侧身让开了门。
  两人毫无陌生感的走了进来,吸血鬼很自然的就走进了吧台里,拿起酒杯擦
拭起来,似乎他的一身就是为了擦拭酒杯而生,当然,不可否认,他煮咖啡和调
整鸡尾酒的技术也绝对的一流。
  没有哪个酒吧会大清早的开门,尤其我看了时间,今天是周一。
  我浑身无力的窝在沙发里,叫吸血鬼给我调了一杯玛格丽特和朱利安,这是
这鬼家伙独创的,上面是7层彩虹的颜色,艳丽无比,但最厚重的下面是浓浓的
黑色,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怎么了,老板?」
  小倩很麻利的收拾完了(本来昨晚我就收拾过了),来到我身边,端起我面
前喝过得鸡尾酒,毫不忌讳的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好难喝。」——她只喜欢
白酒,果然是传说中的古代人物。
  我看着她,坦白的说,小倩是个少见得美女,跟我这几个月的关系也很随意,
不过更多的是哥们之间的关系,我知道,她虽然嘴里在骂那个他,但其实几百年
过去了,她一直就不曾放下。
  也是个痴心的、可怜的女人,哦,不,女鬼。
  「没事。」
  我闷闷的,脑子里依然是一片混乱。
  小倩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我,远处的吸血鬼也无声的对
她摇摇头,她也只好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就这样脑海中一团浆糊的到了下午。
  我看看挂钟,指针已指向下午3点,我再也坐不住了,霍得站了起来:「你
们俩看店!」
  转身出了酒吧。
  不远处的地下停车场里,停着一辆牧马人。
  蒙特利尔国际幼儿园在江东的一条不起眼小路上,幼儿园不大,但修建的古
色古香,此刻正是幼儿园放学的时候,一群穿着统一鹅黄色校服,胸前挂着小肚
兜的小萝莉、小正太们正在老师的带领下,排队出来上校车,那是家长不能来接
的孩子,而另一边,家长们已欢笑交谈着等待自己的孩子出来。
  待大部分孩子都已经被接走后,一个女人从远处缓缓走来,此刻,天空中莫
名的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女人没有打伞,一身黑色素裙包裹着的身体,在雨中依然显得那么玲珑剔透,
不施粉黛的素颜让身边走过得男人频频的回首。
  这是一个绝美娇艳的女人,只是浑身散发的一种莫名的悲伤和憔悴,让别的
男人只敢远观,不敢近瞧,远远的看她一路走来,几次有帅哥似乎想去搭讪,却
被那股莫名的气场给挡在了远处。
  「妈妈!」
  远远的,一个粉嫩如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欢快的迎着她跑去,女人略显憔悴
的脸上显出几分笑容,伸开双臂将小女孩抱在了手上。
  直到小女孩出现,女人才撑开了伞。
  小女孩被抱了起来,脸朝向背后,正好远远看见一辆黑色的牧马人停在马路
对面。
  「妈妈,我好像看见爸爸了。」小女孩忽然对女人说。
  「你别瞎说。」女人心中一痛,对女儿说,她知道女儿太想爸爸了。
  「我没瞎说,就在马路对面。」女儿坚持的说。
  这让女人感觉背脊有些发凉,转过了身,身后什么都没有,却看见马路对面,
一辆黑色牧马人上,一个满脸苍白的胖子想对自己挤出一点笑脸,显得很猥亵。
  远远坐在车里的我看见了女儿那探究的眼神,让我突然心跳得厉害,似乎下
一刻就要跳出胸腔一般,我想起一个传说:未经人世污染的儿童,眼睛是纯洁的,
也是天然的天眼。
  我紧张到想缩头躲进车内。
  然后我看见她对妻子说了什么,妻子竟然转过了身,看见了我,这让我几乎
要瘫软在车上,脸上努力的想对她微笑,却不知这样显得我轻佻的更猥亵,然后
妻子厌恶的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静静的靠在车门上,看着那个远去的孤寂背景,任凭雨水和泪水在我脸上
淌过。
  人生最悲伤的事,莫过于我就站在你面前,却是一个陌生人。
  ——写给绮彤。
  我回到了酒吧,什么也不说,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关上了门和所有的灯。
  华灯初上,正是各个酒吧开张做生意的时候,我的姐酒吧就在海戏附近酒吧
一条街上,规模算比较大的一间。
  因为主要针对学生的酒吧本来就比较多,加上是周一,生意并不怎么样,只
有零零星星的20几个人,分散在4、5桌。
  酒吧正中间的小舞台上,请的驻唱歌手正在唱一首不知所云的民谣。
  待他一首歌唱完,我走过去对他示意,他一愣,然后了解的离开。
  我接过他的吉他,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这时,台下的客人开始发现了我的出
场,本有些微微嘈杂的酒吧渐渐安静了下来。
  「嗯。」
  我清了清喉咙,感觉嗓子有些干涩:「欢迎大家在这个深秋的周末来到曼殊
沙华,我是这个酒吧的老板。」「HI,死胖子!」
  一个熟客在台下一声大喊,引来一阵笑声。
  我也对他微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环视了一遍台下:「看到这里大多数是
一对对恋爱中或准备恋爱的同学,真的很让人感慨,年轻真的好。」「死胖子你
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吧。」
  另一个熟客又回了一句。
  我呵呵笑着,这次没被他打断:「人的一生会不断的发生很多事,有的事可
能明天醒来就忘了,而有的事或许会一辈子记在心中,哪怕几十年后再去翻看记
忆的时候,它还静静躺在你心底最深处的角落里。」
  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平日总是笑呵呵的胖子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会发感慨,都
静静的看着台上的我。
  「恋爱是多么美好的事。有人说,每一段爱背后,都是一首动人的诗,不管
是正在相爱,或曾经相爱,又或者是单相思。不过我想说的是,能够流传于世的
诗往往不是甜蜜,而是凄美。能让人一生记住的,除了甜蜜,更多的是悲伤。而
最悲伤的,不是自己那么爱的人却不爱自己,而是曾经拥有。」
  我安静了下来,努力控制住自己翻涌的情绪,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咽了咽
唾沫,清润一下自己干涩的喉咙:「所以,请大家一定要珍惜:此刻,身边正让
你甜蜜的人。把这首我自己写得歌送给每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说完,下面嗡得一阵喧哗:每个人都知道,肯定有什么发生在我身上。
  但我不在乎,此刻,我只想用某种途径发泄掉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在这一世,接下来要唱得这首歌还没有出现。
  我抱着吉他试了试音,然后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始了我即兴的演出。
  一段略显忧伤而悠长的吉他前奏在我的手指流畅的拨动下在酒吧里回荡。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
  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
  喝醉了他的梦,晚安
  他听见有人唱着古老的歌
  唱着今天还在远方发生的
  就在他眼睛里看到的孤岛
  没有悲伤但也没有花朵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当最后一句『北海有墓碑』唱罢,我已泪流满面,酒吧里是长久的静寂,然
后有人零星的鼓掌,接下来掌声渐渐响起,久久没有停歇………
              第三章 刹那芳华
  在酒吧里唱得那首歌红没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事还惊动了城隍,城隍还
特地把我找过去,语重心长的给我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大概意思就是面包
会有的,妹子也会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工作,事业有成才能有更大的收获,
做人千万不要停留在过去,要继往开来,一直向前看之类,等等等等。
  他说得倒多,听没听进去那是我的事了,不过总算,心情也算没那么糟糕哦,
只是还是低落的很。
  黑白无常两个老大很快转移了阵地,也到了我这个新酒吧。
  「你就当自己轮回了三世,这三世都是你,只不过这三世是在同一时间而已,
有什么关系呢,分开200年,那是三个灵魂,集中在这10年,还是三个灵魂。」
  这是他有天白无常不在的时候,喝醉以后跟我勾肩搭背时说的。
  「爱情这东西是一个永不过时的古老而又新奇的话题,但是什么是爱,我一
直不没有能明白,也算是爱过一场,可是分手了没有肝肠寸断的难过,也没有刻
骨铭心的记忆,如果说对这段爱情没有感觉不可能,但是让我解释是否是真正的
爱我不敢妄断,但是爱情的生理基础是性,心灵基础是情,不要骗自己就行了」
  这是他另一次醉得时候跟我悄悄说的,让我很是诧异,没想到这看去阴冷无
比的黑无常还有文青的一面。
  「记住,任何婚姻都像是买鞋,舒适的鞋子,不一定是最漂亮的鞋子。任何
时候,我们都只能让鞋子来适应脚,而不能让脚去适应鞋子。鞋子舒服不舒服只
有脚知道。上路最怕穿错鞋,婚姻最怕受折磨。如果鞋子特别挤脚,要趁着还没
鞋脚两伤就赶快换上一双。」
  说这话的时候黑无常刚开始有些微醺,然后看到了我的眼睛在狂眨,很大舌
头的对我说:「你对我眨眼又怎么了?告诉你,结婚就要像我这样,穿上这双鞋,
不管华丽与否,都是最合脚的,要不离不弃!懂不懂,你?」
  此时,白无常正站在他身后,本来眼神已经有些变了的她冷哼了一句:「算
你反应快。」
  黑无常这才刚刚发现她一般,演技浮夸的惊呼一声:「老婆,你啥时来的?」
  回过头对我说:「你咋都不告诉我一声」
  时迎来的是我赤裸裸鄙视的眼神。
  这天晚上,我正在酒吧里坐着,就看见黑无常独自走了进来。
  「哟,今儿怎么一个人,哦不,一个鬼出来了?」
  跟他已经熟悉无比了。
  「今儿不当班,我跟她说一个人到你这儿来转转。」
  「欢迎。」我淡淡的说。
  黑无常看看四周,生意不是很好,拖住我说:「走,哥哥今天带你去开开眼。」
「我这儿正忙着呢。」
  我没好气的。
  「别一天窝在这鬼地方。出去多转转,这也是我那口子的意思。」
  黑无常的话让我有些感动,白无常平时话很少,原来也是会关心人的。
  「去哪儿?」
  「走了你就知道了。」
  黑无常拽住我的胳膊一拖,我惊讶的发现,跟他走出酒吧的不是我的身体,
而是我的灵体,而且几乎是一路飘着走得。
  「等等,那我………」
  我看看坐在原地「发痴」的我的肉体。
  「放心,吸血鬼他们会处理的。」
  果然,我看见吸血鬼已走了过来,很无奈的说:「老板,你又喝醉了。」然
后把「我」扛回了卧室。
  「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看见自己在半空中飘着,半透明的脚下是灯火辉煌的车龙。
  「带你看出戏,散散心。」
  黑无常对我有些诡异的笑笑。
  我们飘得并不远,也就在大学城的一个五星级酒店,在他的拖举下,我们一
起飘进了21楼的一个套间。
  我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没事,他们听不见。」
  黑无常很无所谓的对我大声喊到,果然,没有任何人闻声出来。
  「走吧。」
  我跟着他进了套房的硕大卧室,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不几分钟,鼻血
就下来了,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灵体也是会流鼻血的。
  2米的大床上,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孩仰天躺在床沿边,头半掉在床沿,一头
乌黑的长发倒垂在地摊上,而她的嘴里,此刻正被一根粗壮的阴茎塞得满满的,
一个精装的男子双腿横跨在她头上,两手边在她丰满娇嫩的乳房上揉抓,一边双
腿顶送的将肉棒在她嘴里进出。
  而她的下半身,另一个肥硕的男子则正握着她纤细的腰,举着肉棒在她双腿
间抽插着。
  我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3P?城里人真TM会玩。
  「没骗你吧,好戏。」
  黑无常贼贼的笑着。
  我懒得理他,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作为一个纯洁的人,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作
为一个鬼差还有这样的福利,咽着唾沫,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一幕,忽然想起
什么。
  「我靠,那岂不是你想看谁就看谁?不会我老婆你也……」「去你的,你以
为我们都是变态啊,这是要受天谴的。」「那你还带我来看?死也想拉个垫背的?」
「滚!」
  黑无常作势踢我,「你先看,待会儿就知道了。」
  床上,鏖战依然在继续。
  我惊讶的发现,床上那个比我还胖的胖子竟然有着绝大多数胖子所没有的天
赋异禀,粗而且长,难怪直捅的女人吚吚呜呜的哼哼着,两人双腿交合的地方几
乎被胖子给塞得满满的,每一次抽出都会让女人的媚肉紧裹住往外拖,粉嫩的媚
肉颜色显得异常的鲜艳,交合处不时泛出的乳白色粘液也让我知道女人正爽着。
  「怎么样,宝贝儿,比你男朋友哪个强。」
  胖子喘着粗气在女孩身体里进出,又狠又深,插得女孩几次要叫出来,不由
自主的将口中的肉棒吐了出来,又被头边的男子给强行塞了进去。
  「你他妈的让她说话呀。」
  胖子发货的对男子说。
  男子不敢出声,喘着气将肉棒从女孩的嘴里抽了出来,女孩大口大口的喘着
气,却被胖子又一阵狠狠的插入。
  「嗯?!」
  胖子狞笑着,「快告诉哥几个,是你男朋友厉害,还是我厉害,或者是我们
厉害,啊?哈哈哈」
  「哼——」女孩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边,用手背擦了擦有些湿滑的唇。
  「干都干了还矜持什么。」
  胖子嘿嘿笑着,将长长的肉棒抽了出来,用力将女孩双腿往上一翻,高高的
举过她的头顶,然后站了起来,贪婪的看着她因双腿高举而上翻的阴户,那里粉
红色的嫩肉因为刚刚异物入侵的缘故,还没有完全闭合,想在喘气的小嘴一样,
露出中间的一个小圆洞。
  胖子淫笑着蹲了下来,硕大的身体开始重重的往下坐,「啪啪」的在女孩双
腿间撞击着,每一次撞击都将整根肉棒深深的插入女孩体内,两颗卵子在重力下
挤压在她的阴户口,像是在用身体砸想女孩,每次砸下都会砸出汩汩的淫液顺着
女孩朝天举起的臀部流向,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菊门。
  女孩闷闷的喘息着,顽强的不肯出声,却更激起了胖子的征服欲望,他下蹲
的更有力了。
  「华少,爽吧。」
  这时背后传来第三个男子的声音,我一惊回过头,看见是一个帅气的男子。
  「真他妈不错。」
  胖子喘着粗气说,「你女朋友真他妈爽,怎么干都干不够。」
  他们的对话让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这小子竟然是床上那个女孩的男朋
友!这都是什么套路。
  我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些崩塌。
  「系花就是系花,干起来就是爽。」
  胖子嘿嘿笑着,「下次把她们校花也给弄一弄。」
  说着胖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得往下杵了几下,就喘着粗气不动了,好一会
儿,他拔了出来,一股浓精从女孩的阴户涌出。
  「你来吧。」
  胖子擦擦头上的汗,对刚刚在玩女孩嘴的精装汉子说,那汉子喜出望外的爬
上了床,抱起女孩的双腿,也不管胖子的精液还在流淌,就狠狠而迫不及待的插
了进去。
  女孩无力的闷哼着,一动不动的任凭男子在自己身上左冲右插,男子显然兴
奋的有些过头了,没几下也射进了女孩的身体里。
  女孩静静的躺在床上,头发散落在脸颊上,看不清脸。
  而此时,她刚刚站在床边的男友竟然也脱光了衣服,爬上了床,在她身边躺
下,然后牵着她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上。
  女孩木然的爬了起来,分开双腿坐在男友的胯间,男友与她十指相交,几乎
不用对准的往上一挺,又顺着湿滑无比的水道又一次进入到她体内。
  「嗯………」
  这一次,女孩轻声哼了出来。
  「吻我。」
  男友命令她。
  女孩看看他,抱住了他的头,顺从的吻住了自己的男友,两人唇间纠缠着,
看似甜蜜无比,男友的男根快速的在女孩的双腿间起落,刚刚被射入体内的两个
男人的精液就在他的起落间被纷纷带出来,涌到男友的阴囊两边,又在两人的撞
击中,沾到了女孩的臀间,显得整个臀瓣都有些白白的一团团了。
  不远处的胖子若有兴趣的看着男子跟女友的忘我交合,不时低下头去,看看
两人早已一片狼藉的结合部,慢慢的,下面又起来了,他狞笑着再次爬起来,来
到正在男友身上起伏的女孩身后,伸出手来,忽然在女孩背后用力一推,将女孩
推趴在她男友身上,一手举着又硬起来的硕大肉棒将鬼头顶在了她浑圆的臀瓣间。
  「啊!不要!」
  女孩忽然吓得一声大叫,试图挣扎着想躲开。
  「抱紧她了!」
  胖子恶狠狠的对她身下得男友说,又对一旁知道他要干嘛,也再次硬起来的
壮硕男子道:「还不过来帮忙!」
  女孩身下得男友在胖子的命令下,竟然真的抱紧了她。
  「不要!不要!不要那里!放过我!不要,阿辉,我不要,放过我!」
  女孩激烈的挣扎着,但被自己的男友和另一个男人死死的固定住,胖子狞笑
着将狰狞的鬼头抵在了她早已被淫液浸湿的菊门口,稍稍一用力,龟头已消失在
女孩的菊花旱道里。
  「啊!痛!」
  女孩一声惨叫,「华少,求你,放过我!」
  女孩痛的哭了起来,却毫未引起胖子的怜香惜玉。
  「没事,妹子。待会儿你会爽上天的。」
  胖子咬牙切齿的感受着这处女地的紧裹,「好他妈紧,真舒服。」
  他没有再往里深入,而是似乎在享受这紧致的包裹,这让女孩感觉到了一丝
希望。
  「华少,求你,快拔出来,我用嘴,用嘴让你出来,啊——!」
  女孩忽然一声惨叫,胖子在她求饶间来回抽了几下,感受到滑腻后,已毫不
留情的整根插了进去。
  「你也动啊。」
  胖子淫笑着对最下面的女孩男友道。
  「哦。」
  有些惊呆的男友果然竟然动了起来。
  女孩被胖子和自己的男友夹在中间,紧闭着双眼,头高高的仰起,似乎想减
轻后庭的剧痛,双手撑在床上,抓扯床单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一上一下得两个男人正在她前阴和后庭一前一后的进出着,她的喉咙里发出
阵阵嘶哑的闷吼,不知是痛苦还是痛快。
  而这时,一旁的精壮男子也绕到了3人的前面,握着自己硬邦邦的肉棒,在
女孩痛苦的脸上、唇上、鼻上拍了拍,女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有东西挡
住了鼻子,刚微张檀口想呼口气,一根滑溜溜的肉棒便挤进了她的嘴里——她身
上的三个洞顿时全部沦陷了………「我不行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女孩上身瘫软的趴在床上,只剩下臀部高高的翘起着,胖子仍跪在她后面冲
插着。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无力,赤裸的后背显出诡异的桃红色,在身上起出一块一
块的红斑。
  「不对!」
  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女孩已经开始进气多出气少了,我赶紧对黑无常道:
「不对劲,赶紧救人!」
  说着我就准备往前冲,却被黑无常给拉住了。
  「你干什么?!」
  我对黑无常吼道。
  「你现在是灵体,怎么救?」
  黑无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哦,对。」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是灵体,法力对活人是没有用的,赶紧准备转身跑,「我
赶紧回去,应该还来得及,先打120。」
  但是发现,我还是跑不了,因为,黑无常面无表情的又拉住了我。
  「你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黑无常淡淡的看着我,微微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
  我又大声了些,「你放开我?!听见没有!放开我,我要去救人!」
  黑无产没有说话,只是拽住我。
  「你干什么?!」
  我眼看女孩有些不行了,急的满头大汗:「你拉着我干什么?!我要去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黑无常冷冷的。
  「救她!还能救谁!」
  我发火的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手坚如磐石。
  「救她?凭什么救她?」
  「凭什么?凭我看见了,凭我还是个人………」
  我怒吼着,到最后,我忽然醒悟过来,背后一阵冷汗,寒若冰窟的望向黑无
常。
  「你总算还明白,我们是鬼差。」
  黑无常淡淡的说,脸上毫无同情或痛心的表情,「我们只管冥界的事。活人,
我们不管,也管不了。」
  我忽然觉得所有的力气瞬间被从四肢抽了出去,几乎站立不稳要瘫软在地上,
不远处,3个男子已发现了女孩的不对劲,开始拍打她的脸,开始叫她,开始做
人工呼吸,但一切都是徒劳,看眼着女孩慢慢的,慢慢的停止了呼吸。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看着一个虚灵的影子从已失去生机的女孩身上慢慢的站起来,我万万没想
到一个鲜活美丽的生命就这样在我面前凋谢,无论如何难以接受,这时,一对黑
白无常凭空出现,准备带她离开。
  「你什么意思?!」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猛得站了起来,「你他妈明知道她今天会死,会怎
么死,你还带我来看戏!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我狠狠的拽着他的衣襟,怒吼着。
  「你又搞不清身份了,我什么时候是人了。」
  我一愣,又马上怒吼道:「鬼差了不起吗?就可以这样作践人吗?操你大爷
的,老子还是夜巡,官比你大,你这个王八蛋,见死不救,老子要去告你,要撤
你的职,要把你关进地狱!」
  我气疯了,但强自控制住自己不去扇他的耳光。
  「撤我的职?」
  黑无常冷哼一声,脸上是如此的无情和陌生,「老子是上千年的鬼差,你一
个临时工,想撤我的职?做梦吧。」
  「我操你大爷!」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黑无常的脸上。
  一旁的小黑白无常大吃一惊,赶紧过来劝架,却被我一手抓住了一个,再一
脚踩在黑无常的身上,对另一旁已开始意识到自己已变作鬼了的女孩怒吼道:
「还不快跑!」
  女孩凄美的脸茫然的看向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身子没动。
  「你他妈的快跑啊!想被黑白无常给抓走吗!快跑啊!」
  我流着泪对她大喊。
  女孩,不,女鬼这才似乎反应过来,慌乱的跑了出去。
  直到新生女鬼跑了许久,我才有些虚脱的松开了3个鬼差,我明白,就凭我,
根本别想拖住他们3个这么长时间,但似乎,他们并没有怎么挣扎,而显得平静
的有些异常。
  「你小子胆子不小。」
  黑无常呸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这又是我的新发现:身为灵体,我是可以
对鬼魂产生真真切切伤害的,跟人无益。
  「你他妈敢打我。」
  黑无常淡淡的看看我,对一旁的鬼差挥挥手,「把这位大爷带上,让城隍好
好看看,现在的临时工胆子都翻天了。」
  我被鬼差压住了,临离开前,我深深的朝女孩逃离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默
默的道:「我能帮到的只能是这些了,希望你能顺利的报仇。」
  然后1人3鬼化作了一股浓浓的黑烟,卷裹着消失在地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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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贺敏在出租屋里头枕着双手双目无神的躺着,口里叼着颗烟。
  身边一个半翻开的红色存折很随意的扔在那里,隐约可以看见上面有个6位
数得余额,那是华少给的封口费。
  想起华少,他就有些心烦意乱,虽然华少家室显赫,早已把那件事给摆平了,
可他心里总还是感觉七上八下得没有底。
  曾经答应过许妍,得到的钱要给她患病的母亲寄一部分过去,但人都死了,
这样的承诺还算个屁啊,有这点钱可以让他装逼好久,起码可以再泡几个妞了,
说到妞,他还是觉得可惜,毕竟像许妍这样的美女即使在海戏也不多见,就这样
死了,让他感觉有些浪费,早知道死前该多干几炮。
  想到这,他也有些心烦意乱。
  忍不住爬了起来,走到厕所里想洗把脸。
  胡乱的将水浇在脸上,乱抹了几下,他抬起头,忽然发现镜子里,一袭白衣,
批头散发,脸色发青的许妍正冷冷的看着他。
  「啊——!」
  他吓得一声大叫,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倒退到墙根,再看过去
时,什么都没有。
  「草!」
  真的是有些心虚啊,自己吓自己。
  他骂了一句娘,爬起来回到房间换上衣服走出了家门。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他又开始开着他那辆二手宝马X5,准备外出去狩猎了:
在他的生活里,怎么能没有女人?开着车,他准备去向大学城的酒吧一条街。
  开到半道的时候,天已渐渐黑了,他点开了广播,里面正播放着带劲的DJ,
随着旋律有节奏的打着拍子,他感觉有些复杂的心也开始活络起来,就在一个十
字路口准备拐弯的时候,他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后视镜,却看见后排,还是白衣青
面的许妍正冰冷的看着他。
  「噶——!」
  刘贺敏一个急刹车,几乎是跳下了车,身后接连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你妈的作死啊!」
  身后传来其他司机的怒吼,也惊动了不远处的交警,赶紧走了过来。
  「先生,你怎么回事?!」
  见人多了,刘贺敏才敢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车,后排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难道又是自己的幻觉?」
  刘贺敏决定去医院看看。
  在去医院的路上,看上去一切正常,而医生的检查也告诉他他的身体一切正
常,没有什么毛病。
  这让他安心之余,又有些骂骂咧咧。
  看完病出来,他准备乘电梯下去,此时的医院除了急症已没什么人了,电梯
里只有他一个人,或许是为了防止电梯色狼,医院电梯的角落上方装了一块小小
的反光镜。
  电梯下到18楼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电梯里的灯忽然闪烁了几下,让
他吓了一跳,好在只闪几下后,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他长吁了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忽然感觉后背莫名的一阵发凉,他不
敢回头,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左侧上方的反光镜,镜子里许妍再次出现了,这一次,
她还对他微微笑了笑,阴冷而瘆人。
  「啊!鬼呀!」他吓得惊恐的大叫着手舞足蹈。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一阵温柔的呼喊让他有些反应过来,轻轻放下手臂,发现面前站着的却是一
个漂亮小护士。
  他茫然的看看四周,除了小护士,什么也没有。
  刘贺敏住院了,尽管医生说他什么病都没有,他依然无比坚定的住院了,说
自己精神有问题,医院无可奈何,只好将他收下。
  住进医院后,许妍似乎再也没出现过,只不过几天后,胖子华少来看他时,
给他带来一个让他差点崩溃的消息——作为顶包,并作为过失杀人被判入狱何飞
(那个精壮汉子)死了,死在了监狱里,而且死因很诡异:他的头被卡在了监狱
两根铁栏杆中间窒息死亡。
  而按照正常的,人的头无论如何也钻不进两根窄窄的铁栏杆之间。
  何飞的死让刘贺敏忐忑不安,他托人将剩余的30万封口费寄给了许妍患病
的母亲,这让人心中稍微安定一些,似乎许妍也没有再出现。
  刘贺敏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个觉了。
  入夜,刘贺敏正在病床上安睡,莫名的一阵风吹过来,他猛得惊醒了,刚抬
起头,看见一个影子从半开的病房门前闪过。
  他快速的下了床,走到房门口,探出头去,正看见一个白纱裙的裙角从走廊
尽头的消防楼梯闪过。
  不知为什么,他控制不住的就想去看看,急匆匆的走到楼梯边,抬起头,又
看见裙角从头上的楼梯飘过,他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天台上。
  在那里,一个一袭白色纱裙,满头飘逸长发的少女正背对着他站在楼顶的栏
杆上,夜风中,白色连衣裙和长发随风飘荡,有种说不出的飘逸和仙灵。
  刘贺敏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痴迷:「妍妍,是你吗?」
  他向飘逸的少女走去。
  一直背对着他站立的少女缓缓的转过了身,却是一张没有五官空白的脸。
  「啊——!你………」
  刘贺敏吓的滚倒在地上:「鬼啊!鬼啊!救命…。谁来救救我!」
  他魂飞魄散的看着没有五官的少女向他飘来,拼命的往后爬着,躲着,浑没
注意自己很快已到了楼边,为了躲避它,手脚并用的翻过了栏杆,躲在了雨檐上。
  「不要…。你别过来…。别过来……」
  刘贺敏惊恐的叫喊着,身体继续往后退缩,直到人从21楼重重的摔下……
  少女痴痴的站在楼顶,望着刘贺敏摔下去的地方,在那里下方,黑白无常准
时出现,将仍在嘶吼着的刘贺敏锁进了地狱。
  「炝——」
  少女的身后穿来zippo打火机清脆的点火声,少女回过头来,没有五官
的脸已恢复成一张柔美娇艳的脸,正是许妍。
  她看见一个看去有些猥亵,但不会令人讨厌的胖子正倚靠在消防门边,刚刚
点燃了一颗烟塞进嘴里,然后看着她。
  少女有些奇怪的看看四周,什么也没有,确定胖子是在看她。
  「你在看我?」
  「我为什么不能看你?」
  胖子当然是我,不会是华少华胖子。
  「你怎么能看见我?」少女惊讶的。
  「我为什么不能看见你?」
  我将烟嘴从嘴里拿下来,就跟她对话间,一颗烟已被我抽到快剩烟屁股了。
  少女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指我:「你是那天那个………」
  我点点头。
  「谢谢你。」少女对我说。
  「谢我什么?」
  我自嘲的笑笑,「笑我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
  我的话让少女一阵黯然,许久,她愣愣的说:「我都看见了,你是鬼差,不
能怪你。要怪只怪我命薄。」
  少女的话让我们一阵长久的沉默。
  我想起在地府里,让女鬼逃走后,城隍跟黑白无常跟我的那段对话。
  「跟我来吧。」我叹了口气,又点燃了一颗烟。
  「去哪儿?」少女问。
  「一个地方。」
  我回答的莫名其妙,「在你因为怨气而化作一个厉鬼之前。」
  我没有再解释,少女跟在了我的身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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