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仙1-21
一、缘起 九华山,东崖,晨雾初散。 淋漓山雨洗刷着九华剑派偏殿的灰瓦飞檐。殿前演武场中青衫少年掌中长剑翻飞,激起森森剑气,更使这场秋雨变得越发寒意彻骨。 似少年这般年纪,有如此武学修为,已可称惊才绝艳。但满场观者,包括这少年宗门那几位名动武林的派中长老,却早不见了往日里对能培养出这般杰出后辈英才的那份自傲。所有人的眼神,或明或暗,都在投向大殿顶一侧飞檐上孤身独立的那个白色身影。只见漫天洒落的细雨,竟在那一袭雪色道袍周身半尺处被隔绝开外,就如一道看不见的气墙挡住了这些雨水。白衣女子静立雨中,却无半分浸湿狼狈之态,衣袂长袖迎风而轻摆,出尘之态恍如神仙中人。 「周少侠小小年纪剑法就如此了得,九华派不愧当今武林正道魁首,果然是人才辈出。」见九华剑派众人都颇有几分愁态,太华宗掌门旭阳真人捋着颌下长须开口夸赞。这老道身形瘦高却不显佝偻,胡须花白古意昂然。一身半旧的灰布道袍,腰悬一把长剑。 「过奖,此子虽资质尚佳,但和贵派那位仙子比起来真是天差地远了……不知她是哪位道友门下弟子?」九华派掌门双眉微皱,冲道人拱拱手说道。瞥向殿顶的目光里隐着浓浓忌惮。他没想到对方两次相谈一宗大事不成,这次竟然带来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大高手,此番举动显然已带上几分威逼的意味。这太华宗也属道门一脉,于武林中名头不显,却居然隐藏着这种惊世人物,如此绝代高手却籍籍无名,必是那种隐世修行之人。九华派这些年虽势头渐隆,但在真正的绝顶高手面前实在不值一提,今日这九华掌门才发觉自己竟然做了那井底之蛙。 「这……黎掌门见笑,那位是吾等的师叔,道号灵虚子,是与吾等顺道南下来游历的……」旭阳真人老脸一红,忙摆手惭愧道。 学武之人发声自带真气传送,这三言两语虽是二人之间的闲谈,局外之人自是亦难以窥听。但那屋顶之人却忽然停下观景,美眸低垂望向二人,颊上绽出一抹浅笑,不见足移腿抬,却已如鬼魅般跃至黎掌门面前,单掌竖于胸前,玉指捏定玄门印诀,颔首行礼道:「贫道稽首了。」 这时众人才看清这道姑样貌,凝脂雪肤的一张脸上黛眉如画,黑白分明的凤眼眸光浮动似夜空繁星,挺直鼻梁下绛唇丹红,配上高挑身材那宽大道袍也难掩万全的曼妙风姿,纵使人间绝色,亦不过如此。这道姑看年纪不过二三十岁,辈分竟然是太华宗那三位老者的师叔,一时间让九华掌门有些犯愁,但江湖规矩不能乱,他也只能略作迟疑后,躬身行礼毕恭毕敬道:「晚辈黎寅寒,见过灵虚前辈。」 「在贫道面前,汝等确是后辈,这一礼贫道受之无愧。」看到这年过半百的大派掌门难得一见的局促之态,女子脸上笑意更胜。长袖一摆,无声气劲已让黎寅寒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子,他那一身深厚内力竟也半分抗拒不得。 「灵虚师叔苦修玄门正宗心法多年,一身功力早已深不可测,自然能容颜永驻、长春不老,年纪其实已过百岁之数。」这时旭阳道人也在一旁说道。 「我在太华亦是闲散之人,宗门大事还是你们谈吧。」说罢,道姑竟然转身就走。 只见她径直行至演武场中,无视舞剑少年的漫天剑影,伸手探入剑光之中,用两指夹住了少年手中那柄利剑的剑刃。青衫少年先是在看清女子容貌时一愣,眼中不禁浮现迷醉之色,但随即醒悟脸色泛红的急欲抽回长剑,但几次发劲内力却如石沉大海,横在二人之间的长剑纹丝未动。 「刚则易折,武学一道更需张弛有度,如若太过执着精进,伤了根基,就得不偿失了……」女子扫了一眼少年腰胯下盘,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然后松开手指,施展身法,几乎转瞬之间就消失在雨中。 九华剑派偏殿山门; 一男子撑伞而立,他一手打伞,另一只手却抱着一名七、八岁的女童,而这女童虽然年纪尚幼但眉目清秀,是个一眼可知的美人坯子。小女孩怀中亦抱着一把伞,一大一小两人似乎在等人,不时向蜿蜒而上的山路上探望。 山岚薄雾中那道看不真切的纤姿,仿佛就在两人的眨眼间即来至面前。这场风雨却不曾沾染分毫,就如初见时那般清洁无垢。 「凌大哥,让你久等了。」女子面色虽然清冷,但眸中神采终于有了一点人间烟火。 「前辈莫再开凌某玩笑了,昨日从紫阳道长那里方得知前辈竟是太华宗长老,请恕凌某前些日子的孟浪……」男子脸上有些苍白的说着,但却很快被道姑打扮的女子止住。 「既然已知我身份,那你还在此等我?」女子深望了一眼面前这形貌俊朗不俗的中年男子,眼中恢复往日空灵之态,转而看向其怀中的女童。 「呃……我,这是小女雅琴,琴儿,还不赶快拜见灵虚前辈。」男人无从接口,为了缓解尴尬忙将女儿放了下来。 「别,这山路尽是泥污,莫要沾染到这粉雕玉琢的小可人儿……乖孩子,几岁了?」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已从男人手中抱过孩子。周身真气外放,竟将越下越大的雨生生逼在三尺开外。这神乎其神的绝世功力,已让男人本就暗淡的脸色更加颓丧。 「八岁……前辈阿姨,你好漂亮呀!」女孩生来易对美丽之人产生亲近,道姑容姿娇媚无双,自能收获这孩子的好感。这世间谁不爱美人,就算是她那在武林中颇有名气的父亲,同样也不能免俗。 童真话语逗得女子咯咯娇笑,霎时如皎月出重山,梅树坠白雪,人间美景,夺目绚烂,直让男人如初见时那般看得痴了。数日前两人在澄江口邂逅,时值女子正被几名江湖不入流帮派的登徒子骚扰,九华剑派高手凌剑波仗义出手英雄救美。后更是以护花为由结伴同游数日,其间丧妻数年的凌剑波醉心于女子样貌,不由得动了续弦的念头。直至带着该女返回宗派,无意中发现那几位眼高于顶的太华宗诸老居然对这女子行礼,心中起疑的他才找到机会向太华宗紫阳道人询问,得知这位绝代佳人竟是太华宗辈分最高的太上长老,再见面时对方也已是一身道者打扮。 「当日你护我免受邪徒侮辱,又先入为主让彼此以兄妹相称,既如此,我自然也愿与你平辈论交,并非是贫道有意隐瞒……」女子似是非常喜爱般亲了亲孩子的脸,语气淡然的冲凌剑波说道。 「是,是……」凌剑波此时心绪翻涌,已是乱了方寸。 「今日初见这孩子,很是喜欢,但我身无长物,也拿不出什么见面礼……不过贫道也曾参悟黄庭周易多年,略通卜卦推演之术,既然有缘,就为她算上一卦吧……」女子先仔细端详怀中女童眉眼五官,又抬起孩子小手,比量其掌纹,然后眯眼手指不停掐算,樱唇微动默演天机命理。 「不错不错,无病无忧,姻缘顺遂……咦,这……」一开始女子唇角上翘,笑意殷切,但很快就脸色一变,蛾眉微皱了起来。 「不对,不对,怎会如此,莫不是我算错了,再来……」这次女子瞪眼凝视孩子的小脸,又向一旁不知所措的凌剑波问了女童生辰八字,又演算起来。 良久,当女子从神秘晦涩的道术占卜中回神时,却发现心神专注旁骛之下,真气已经变得有些纷乱,无数雨滴早将道袍打湿。贴身粘住的道袍更是将她浮凸玲珑的诱人体态展现人前,看得凌剑波面红耳赤之余,竟忘了给她撑伞。女子将孩子放回父亲怀里,接过孩子一直拿着的另一把伞,看着那张被秋雨淋得发白的小脸,更感无比烦躁,刚撑开的油纸伞已经被她的内力震得伞骨寸断。 「若以后……算了,逆天改命终是左道,剥极必复,如有缘再会,我传你长生造化之法,未必不能破而后立……」女子抚上孩子小脸欲言又止的对其沉吟道。最终还是摇摇头,转身离去。 「即生天地间,难避风雨外……」雨中传来女子轻吟低语,待凌剑波反应过来,欲再开口时,却仙踪已杳,只留清浅淡香缭绕鼻间。 二、合一 自隐深山不记年,哪管天下几度分合,武林道消魔长。 华山,南峰,长空栈道。 嵌于山巅的铁锁上,两道隼鹰样的身影如飞般排云而上,那恍若直插天际的南峰绝顶已渐渐清晰。这两人麻履道袍、鹤发长须,一派仙风道骨。 「大师兄,一会儿见了师叔,那些龌龊之事,还用跟她老人家说么?」当先一道者正是华山太华宗掌掌门旭阳道长,此时正一边运转轻功在这绝险之地腾挪飞驰,一边面带难色的侧头问道。 「你是掌门,你自己拿主意吧……不过师叔喜怒无常,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跟在旭阳道人身后的是位身形匀称、黑发黑须的中年道士,与颇显老态的旭阳道人不同,身为这一代弟子大师兄的紫阳道人看起来要年轻很多。太华一脉玄门功法正是功力越深,越加驻颜有术。 南峰峰顶长年积雪难化,每有山岚呼啸,卷起冰晶寒雪混入天云,将一团氤氲笼罩其上,自古就有传闻此为神仙居处。紫阳、旭阳二道不敢僭越,于峰顶外石台处垂手肃立,旭阳鼓动真气向云雾深处传音通报。 一阵风流云动,搅乱这方天地,漫天飞雪云气仿佛被无形之力分开般四散而去。骤然间天光大亮,满眼金蛇耀目,无了障目之物,俯览众山极目而眺,脚下尽是一派山河壮美。 骄阳里,白衣谪仙飘然而至,数十年转瞬即逝,佳人容颜不改,身姿依旧。紫阳、旭阳相顾骇然,均对这翻手间天地变色的惊世神通感到不可思议,猜测这位灵虚师叔此刻的功力恐怕已是半个神仙中人。 「恭喜师叔神功大成。」二道心生难言敬畏,俯下身去,齐声恭贺道。 灵虚子将垂散开的青丝系在脑后,道袍松弛,襟领衣摆间露出大片玉肌雪肤,满脸慵懒之态的打着哈欠说道:「大成?呵……武学之道何曾有过尽头,越练只会越觉得遥遥无期,还差得远呢……这次你们一起来,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吧?」 又一次数年闭关苦修,就如一场春睡宿醉般弹指而过。 「宗门大事,不敢不向师叔禀报,九华剑派终于肯与我太华宗合并为一。如此,我宗门亦可借助其势,择天资出众之辈收入门中将宗门绝学传承下去,而且他们弟子众多,咱们人丁稀少,许多江湖俗务也可由他们代劳了……」旭阳道人赶忙先将这桩宗门大事告知师叔。 原来数十年前半隐世的太华宗因江湖名望不显,难以找到资质天赋绝佳的传人,加上时常被一些不知深浅上门挑衅的江湖门派所扰,就欲寻一大派依附。而那时武林正道以九华剑派与大孚灵鹫寺为尊,于是身为道门一脉的太华宗就找上了与自己渊源相近的九华剑派,欲二合为一,借九华剑派声势招收资质上乘的传人。却不想太华宗虽然毫无名气、弟子也只有寥寥数人,但具都是功力深厚之辈,在商谈并显示武功后引起了九华剑派的猜忌,误以为对方是来以兼并己方的,而在二十年前灵虚子水无伤于九华展示出骇人听闻的可怕功力后,九华派上下更是坚定了这种误解。当时九华门下弟子数千,哪肯屈居这只有几名老道士撑场面的隐世门派,导致几次相谈都不欢而散。好在太华宗上下均是心智坚定之辈,不为所动的二十年间锲而不舍多次上门旧事重提,终于在十日前得偿所愿,九华剑派竟突然答应了合派建议,而且所提出的条件也并不苛刻。 深感意外的旭阳道人与派中三位师兄商议,也觉得事出蹊跷,就分头调查,却发现因自己只知修炼不闻物外之事,这江湖武林甚至整个天下都已是翻天覆地。也查出了九华剑派中所遭遇的祸事,虽然他们表面上还是正道领袖,但因掌门已丧,外加邪道势力侵袭,偌大的门派早已是风雨飘摇。当此危机,九华剑派也亟需有能够抵御邪道妖人的绝顶高手来帮他们维持住局面,否则就算门中弟子再多,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也只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嗯,这倒是好事,你们以后也不必为找不到美质良才发愁了,那又有什么龌龊事情,不能对我说呢?」灵虚子横卧在山壁中斜出的一块青岩上,眯眼问道。 「这……都是一些江湖凡夫讹传的恶俗之事,不敢烦扰师叔清净……」旭阳、紫阳二道不由得额头见汗,原来他俩在栈道上的私语就已被这功力深不可测的师叔听去。想到这位师叔身为女子更是听不得那种事情,旭阳道人也不太敢把所知之事全说出来。 「说。」道姑眼中眸光一凝,语气已显出不耐。 两位老道相视一眼,心中暗叹一口气,先再次拱手后走近几步,小声将数日所调查到的事情一一禀明。 「天意无常,那时本以为我算错了,谁知……算了,这次我就再下山一次,紫阳,你与青阳随侍左右,旭阳你和其他人坐镇华山。既然如今正值道消魔长、异族横行,我辈也当除魔卫道,肃清寰宇。」灵虚子多年修身养性,早已褪去一身戾气,此时这双眉皱起,音调渐冷已可显出她此刻极重的怒意。 「是,一切依从师叔安排,我们告退了……」旭阳道长还想再劝,但却被一旁的紫阳拉住,并抢先一步躬身说道。 灵虚子摆摆手不再言语,缓缓起身,径直从青岩上跃下,没入云海之中。 耳边罡风嘶鸣,一切景物都在飞退着。灵虚子俏脸寒意渐深,在她最近数十年苍白无趣的修炼生涯里,澄江口那次相遇恐怕是唯一的鲜活记忆。想到故人之女的凄惨遭遇,想到当初那张清秀天真的小脸,狭长水眸杀机浮动,再不见了半点道家宁和之态。 「昔时因,今日果,这份人情也该还了……」 三、残生 二月,建康城,南国冬日虽无北地的寒风凛冽,但合着掺着潮气的阴冷却也足以穿透寒衣。尤其身处这一场风雪中时,更显彻骨。 「无量天尊……本以为南国太平,却也能在这街道坊间看到如此惨状。」青阳真人相貌古雅似是有道全真,但眉眼间却似有极重的戾气,他看着路边死状甚惨的五具尸体皱眉说道。显然这五人是刚被杀死不久,尸边鲜血尚未凝实。从穿着打扮看这几人也不似江湖中人,倒像是脚夫一类的微贱俗客。 「余香缭绕,行凶者似乎乘车离去未远……师叔,要不要弟子前去查问,若是邪徒,也好直接除去。」紫阳道人不敢擅专,只把眼望向身前那披着蓑衣的曼妙倩影,出口试问。他知这位师叔虽是女子,但却喜怒无常,入门之前也曾做下无边恶业。所以,在不确定她意思之前,亦只能谨慎揣摩。 竹笠遮掩下,静立雪中的女子玉颜无喜无悲,只盯着这些尸体似乎在冥思何事,只有微微抽动的鼻翼在显示出此时的她正在嗅着什么味道。片刻,这容色绝代的女子轻合双眸,心中默想:「这几个人显然刚与同一女子颠倒阴阳过……碌碌之辈虽体臭难掩,但男人那东西的独特气味却瞒不过我……自归清净以来,也许久未闻到过这种味道了……」 如果让身后两位老道知道他们这地位崇高的前辈师叔此时所想,绝对会使二人心境颠覆。正踌躇间,压下异念的灵虚仙子直接跨过这尸体,继续前行:「算了,时值乱世,就算一心向道,又能除尽多少业障?先做要紧事。」言谈间足下轻功展动,不疾不徐中却踏雪无痕,红尘不起。紫阳青阳二道对视一眼,赶忙跟了上去。 穷巷尽头,灰墙渐窄。此时午夜正深,漫天飞雪越下越大,一处处曾经火烛长明的风月门阁也渐已沉寂。三人行至这漆黑破落的街角,只见一截墙壁下背风处,几根朽木陋席搭筑而成的窄小窝棚里,隐约间还有几丝光亮从缝隙中漏出。 「这里?」灵虚仙子黛眉微颦,仿佛有几分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照九华派所说,应该就是此处了……师叔,要不要弟子过去查验一下……」其实从之前的九华剑派弟子那里紫阳道人知道了很多,但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他也不太敢在师叔面前妄言。 「罢了,你们等在这里,又不是你等熟识之人……我自去便可,虽然时过境迁,总还能认出来吧……」脑中忆起那个灵秀俏丽的女娃,灵虚仙子眼中不禁带上几分缅怀之态,一场悟道,几回闭关,竟已是数十年弹指而过。想到这里她摆了摆手,摘下斗笠蓑衣交给二道,素白道袍如烟飘散,已至棚屋之外。 凌雅琴与自己畸形的丈夫依偎在一处,破棚鄙陋四处漏风,就算还有一点炭火未曾烧尽,但这后半夜也最是难捱。尚未十分睡实的她正在朦胧间,却听到棚外有一女子在叫门:「主人家,深夜叨扰,还请勿怪。」 这声音清冷中带着淡淡沙哑,并不尖锐清脆,但却自有一股撩人之意,引得旁人只闻其声就难免愈想见其人。高手出声自有内力相合,外面人语调虽柔,但却清晰异常的直抵耳中,就像其在自己枕边低语一般。凌雅琴虽然此时功力尽失,但也晓得外面女人必是身负高强内力之辈,霎时间她脸上血色尽去,以为又有恶客前来折磨自己夫妇,竟吓得浑身颤抖不敢接话。 外面灵虚仙子听得里面其中一人气息忽乱,就知其必是已醒,为了所想之事便也顾不得许多,竟直接掀开棚帘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男女体味合着腐臭腥臊,使毫无防备的灵虚仙子被熏得几欲呕吐。定睛看时却发现一面色苍白的中年美妇正与一个丑陋不堪的畸形怪物紧抱在一起,正惊恐不安的望着她。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灵虚仙子也一时无法判定对方身份,只能凑近仔细观察。而这间陋室实在太过狭窄,身材高挑的她进来就无法站直,无奈之下,只能伸手拈起一块燃得正旺的火炭跪坐到二人身边,附身凝视。 这妇人眉宇间依稀可辨昔日容颜,但灵虚仙子却也不太敢断定,只能开口问道:「你,你是,琴儿?一剑分海凌剑波之女?」 而这边凌雅琴却已被这不速之客的相貌所摄,只见一道装女子跪坐身旁,冰肌玉肤、体态风流,容貌之美堪称绝世,尤其那股难言的出尘之意,使人见之忘俗。正惊异间,忽闻对方话语,二十多年前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却闪现在脑海之中。 「你是那个仙女阿姨!自从那日别后,我父便再少见展颜,最后郁郁而终……」凌雅琴忽然坐起身来,指着灵虚仙子瞪大眼睛惊呼道。这时她才想到,自己已从稚龄女童到现在韶华将逝,而眼前那令她至今还有印象的道装佳人这么多年竟然容颜未改,依稀还是初见时那般惊艳绝伦。 灵虚仙子终与要寻的故人相见,脸上却无半分欣喜之态,而是表情骇异的指着凌雅琴双腿间因撩开被子而现出的残破身体颤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多少年止水般的道心,终在这一刻崩散,就如同平湖静池化作钱塘逆潮。虽然早有算计此女命中会有一场劫数,但眼见到这般惨状仍令她惊怒交集。 四、杀机 宝儿被寒意和响动惊醒,张开睡眼忽见眼前这等绝色一时呆愣住。虽然他心智缺失,但也能辨分美丑,况且眼前这道姑虽是一身道装但也难掩其内包裹的婀娜曼妙。只望了片刻宝儿就感觉自己通体发热,下面那活儿更是悄然挺立紧绷起来。丑陋面孔显现贪婪之态,双眼泛起浅显直白的欲色淫光,定定看住这素衣女子,嘴角咧开流着口水痴笑道:「好看,好看的姐姐,也做我,做我媳妇吧!」 灵虚仙子本就心情恶劣,哪容得这般蠢物亵渎,双眉微颦眸隐寒光,已是动了杀心。 凌雅琴只觉这一刻凛风扑面,虽这杀意并非冲自己而来,但也慑得她遍体生寒,有如利刃临身一般。似是嫌宝儿肮脏,灵虚玉臂轻抬运转玄功,道袍袖口无风而动,准备将这怪物毙于广袖之下。 凌雅琴此刻却拼命扑在宝儿身上尖声道:「别杀他!」虽不知为何,但她也感觉到这在儿时见过一面、容姿之美仿佛不似红尘中人的前辈远不像其外表那般仁善柔和,反而却如那些邪道恶人般带着极重的煞气。 「这等怪物,留之何用?」见凌雅琴如此,灵虚仙子自然无法出手,只能脸色冰冷的问道。早在进来那一刻,她便闻出这二人气味想混,皆带淫靡,如何猜不出这两人不久前刚有过肌肤之亲。见故人之女却委身与这个丑陋残废,虽不知究竟缘故为何,但也有心斩断这段孽缘。再加上宝儿对自己无礼,却给了她动手的理由。 凌雅琴望向宝儿,眼中竟满是怜惜温柔之色,带着几分羞涩的解释道:「请前辈,手下留情,这,这是我夫君,我身上已有他的骨肉……」 眼见如此,灵虚仙子也不想在此地详问缘由,水眸微眯的打量这相拥在一团的两人片刻,轻叹一声道:「好,跟我走吧,既然已有身孕,我就先帮你把身上的这些创伤隐疾治愲�大的孩子,正跌跌撞撞向这边跑来。仙子看着孩子微微皱眉,再看向那美妇的双眼不由怔了一下。仙子心中一软,不再运功,抓着金开甲腕子,顺势扯动其庞大身躯转身一带,向背后的偷袭者抛了出去。 沐声传只见眼前一闪,女子窈窕背影已变作金开甲那铁塔般的身躯。恶风乍起吹得他须发皆张,由不得他再做反应,只能运转全身内力先接住这位共事多年的同僚挚友。却不曾想这一掷之力竟含暗劲,碰撞之下直接让两人都飞了出去,飞出五六丈后沐声传虽双脚灌注内力想站住,却仍不停后退着一点点化去这股冲劲,直至后背撞到边缘墙壁才戛然而止。他被从金开甲身上传来的劲道震得内息紊乱、气血上涌,喉头一阵腥甜,终还是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位现大燕太师,以前星月湖木堂堂主,武功之强、内力之深比之金开甲也犹胜一筹,却没想到被对方这看似随意的一扔给震成内伤。此时沐声传哪里还不知道那女子是因刚才自己的偷袭而做出报复,忍着丹田刺痛与经脉受损后出现的眩晕感,先按住金开甲胸膛,感觉其还有心跳只是晕过去而已才松了一口气,再抬头凝目望向那个恐怖至极的女道姑。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道装女子轻蔑一笑道。 骄阳下这手持短木剑的女子,身姿曼妙、仪态优雅,周身气质竟是说不出的飘逸绝俗,那张不施粉黛却仍倾国倾城的白皙俏脸眉目如画精致非凡,一对水眸粲然如星,顾盼间风情暗流,无声间勾魂摄魄。纵使如沐声传这样也算是见过不少人间绝色的人物,也不禁为这道姑的姿色所震撼。 只是再仔细看去,却又涌出一种古怪熟悉感,直至埋藏心中几十年的噩梦重现,终让他忆起了眼中这美艳绝伦女子的身份。霎时间,沐声传汗出如浆,他那件洗得有些褪色的绿袍很快被浸湿了一大片,整个人都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木然的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眼里那种发自内心的畏惧感却一览无余。 灵虚仙子有些奇怪的看着被自己撞飞到墙边,全身哆嗦着看起来就要瘫倒在地的绿衣老者。对方虽然相貌古雅,但五官周正,立体而又深邃,想必年轻时也是个英俊男子,她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但好像看样子,那老者却认识自己一般。仙子不禁挑了挑眉,脚尖一点,飘到其面前,用木剑拍了拍看她迫至近前似乎已经被吓破胆而一下子坐倒在地的沐声传那张僵硬呆板的脸,开口问道:「你我以前见过?」 「太,太阴鬼母……」当沐声传颤抖着说出这个他永生都不愿提及的禁忌名字时,数十年前的心魔终于再次逼他不得不重新面对。旧时之事浮现心头,想到自己这一生历尽沧桑,虽偶有遗憾但也享受过了世人难以企及的诸多美事,不禁长叹一口气,心境反而很快宁和起来,不再逃避惧怕,抬眸定定看向正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女人,引颈待戮。 沐声传不知道在他说出那个名字后,水无伤同样眼神一凝,许多往事亦被忆起,她隐居山林多年,这数十年间所经历的其实并不算多,曾经的那一幕幕反而更能清楚记得。五十年前正是她为祸江湖之时,当初的她凭着一身惊世邪功异术,肆意妄为、屠戮武林,曾造下无边恶业,一人就压得正邪两道都不得不对其辟易退让,而她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号亦是当年整个武林的共同禁忌。 想到这里,早已改邪归正、勤修道学多年的水无伤也不禁脸上浮出红晕,偏头咳嗽一声有些尴尬的开口说道:「咳咳……那,那个绰号我早已不用了,都是虚名而已……嗯,贫道早已入道多年,现在你可以称我为灵虚子,或者太华圣母……看你样子,应该是当年被我打到过脸吧?也算你命不该绝,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灵虚仙子实在不想多提当年的那些不堪,走近她才看到这老人的整张脸的脉络都被破坏,所以才看起来总是木无表情,这是她功法独特的伤人方式,只不过让她奇怪的是,既然面前这绿衣人脸上中招,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望着面前绝艳女子因羞红而忽然生动起来的娇媚容颜,就算明知对方是自己的催命阎罗,沐声传枯寂多年的心脏也忍不住狠狠跳了几下。他神采依旧的眼中闪过一丝痴迷,暗中苦笑自己命在顷刻还有心肖想绮念,口中声音暗哑的答道:「如果真是被打到,焉有命在……当年于泰山之上,在下只是被前辈长袖所发出的真气劲风远远扫到面上而已,虽然一下就昏了过去,却也因此有幸活了下来……」 灵虚仙子脸上表情一僵,女子爱美逐新乃是天性,就算她功法特异能够青春永驻,但其实还是比较介意总被垂暮老者喊前辈的。不过想到眼前这人在五十多年前泰山顶那一役时必定正值弱冠,那时自己却早已凶名传遍天下,这样称呼也算合情合理。时过境迁能再遇故旧之人,就算是当年自己手中遗漏的余孽,在勾起回忆缅怀之下,也让水无伤没有了再取其性命的念头。 仙子伸出玉手,勾起绿衣老者下巴,凑近观察其面相。呼吸间如兰芬芳与女子体香萦绕在沐声传鼻端,感受着肌肤上传来的滑腻触感,以及近看之下更是毫无瑕疵、白瓷般的妩媚玉颜,让这位也算是恶贯满盈的星月湖元老在心旌摇曳、悸动难安的同时,脑子一片空白如陷梦境。 「我当年行事一向不留活口,你能侥幸苟存至今说明也是气运加身之人,观你面相确有后福,想必封侯拜相不在话下。既是故识,贫道今日便留你一命,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吾不想涉及朝堂。江湖事,江湖了,既然道左相逢,十日后贫道将亲赴终南山,与尔等清算和九华剑派之间的仇怨。给你们时间将你们那些魁魅魍魉都召集齐了,省得贫道还要四处去捉。」 说罢,灵虚仙子起身横起木剑空舞了几下,便施展轻功飘然而去。等到倩影已逝,香风散尽,不远处传来一阵噗通声响,才让沐声传从呆楞中惊觉过来。发现四周仅存的星月湖高手纷纷躺倒在地,一颗颗头颅滚落,竟是刚才全部被仙子所发出的无形剑气给枭首而亡。 浓重血腥气扑鼻而来,终于从那个女人身上味道中清醒的沐声传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金开甲苦笑低声自嘲道:「看来你我确实是有福之人,这婊子现在行事也一样不怎么留活口……」 十四、左道 终南山坳,一泓静湖之中,湖光倒映山色,四周松涛竹影叠翠,恰如一片碧海笼盖天地,奇景造化美不胜收。当初以修道为立派根本的星月湖正是在这片摄天地山水之灵气的地方修筑起了占地颇广的宏伟道场,后又经几任门主继承发展,将几处座湖中岛以及周边险要位置都划入范围,直至现任门主慕容氏以此为根基起事复国,终于成就了一番霸业。 自从星月湖势力为扩充壮大而广招江湖邪人恶徒开始,慕容门主狠辣阴毒的行事风格就开始引起很多正道门派的不满。而且他们更是不禁淫戒,肆意凌辱女性,甚至将很多名门侠女都擒至门中,用药物和酷刑等手段将她们调教为供门内弟子取乐的淫奴,更是被整个正道武林所不齿。不过其门内高手如云,阴损手段也层出不穷,纵使当年隐隐有正道第一高手之称的飘梅峰雪峰神尼以及其门下几位女弟子也先后失陷在星月湖的邪徒手中。这也导致了对其再忍无可忍的武林正道联合起来对星月湖势力进行讨伐,在付出惨痛代价后,却终还是被这邪派避重就轻的使用金蝉脱壳之计逃脱掉了。 其后数年间,星月湖势力先渗透进了因在讨伐战中圆寂而失去掌门的大孚灵鹫寺,并将这武林两大正道魁首之一的古刹收入囊中。又派遣高手与九华剑派中的内应叛徒联手杀死了其掌门周子江,掠走掌门夫人凌雅琴,导致原本实力雄厚弟子众多的九华派几近分崩离析。而星月湖邪徒们却又堂而皇之的重返故地,重建了更加庞大恢弘的教派道场。而此时他们的门主慕容氏已复国成功,坐镇中原开始称孤道寡执掌一方江山社稷,相互借势帮衬之下将武林正道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顺昌逆亡,使整个中原武林被搞得乌烟瘴气,一派道消魔长的混乱之景。 星月湖一隅,充满奇异药香的石室内,难得卸下朝政时局,暂回归恣意江湖之时的大燕皇帝慕容龙扫了眼满屋愁云一片的属下们,压下心中轻快之感,皱眉向刚给金开甲施针完毕的白须老者问道:「叶老,金将军伤势如何?」 「经脉尽毁,以后这双手拿东西还行,用武功绝对是不可能了。」这位星月湖中最为德高望重的神医叶行南心中暗叹,摇了摇头轻声答道。这种被精纯至极的内家真气所侵袭而震碎的经脉早已非药石所能医治,自己又非神仙,焉能做到真正的妙手回春。 这边金开甲那张雄猛威严的虬须脸上,早已没了往日意气风发,只剩下满目颓废灰败之色,他缓缓披上衣袍,自嘲一笑道:「某纵横天下多年,有生之年能得遇主公这样的明主,封侯拜将已是天大福分。这次在那贱婢手中活下来则属万幸,只是……恨不能再为陛下上阵杀敌了……」 坐在一旁的沐声传则依旧是木着他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只是这次,似乎连他那总是精芒隐现的眼里,也没有了光彩,只余下一片沉沉死寂。他这次偷袭不成反被重伤,虽然看起来惨烈,但由于对方最后终还是存了几分缅怀之情,而没有再下杀手,倒是使他并没有受到那种无法被治愈的创伤,只是断了几根肋骨,脏腑被震有些淤血而已。 这时,边上一位玉峰高耸、体态极其妖娆丰满的美艳女子则开口冲沐声传问道:「沐老,那女人将你二人伤成这样用了几招?」 沐声传漠然看了一眼这身穿月白色衣裙的艳妇,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陪他过了不足百招,伤我只用一招。」 金开甲这时也接口嘿了一声道:「那婊子开始只是戏耍而已,否则要杀我恐怕也就在她翻手之间。」 艳妇俏脸勃然色变道:「天下竟有这般功力的人!?」她虽一直自诩在星月湖中武功仅次于教主慕容龙,但要想胜沐声传也至少在数百招开外。她知道这面如僵尸般的老者功力着实不俗,当年也曾是黑道第一高手,而能瞬间将其重伤的人,武功高到什么地步实在难以想象。 见门主一众高手都有些为之丧胆,深谙权谋之道的帝王自需要提升士气。慕容龙忽然展颜一笑,伸臂将白衣艳妇揽入怀中,大手探入其衣襟中,揉捏着她那对白腻肥硕的大奶子笑言道:「莫慌,当年凤神将你不是也功力冠绝当世,吓得我们惶惶不可终日,可最后还是乖乖做了教中的淫奴么?」 艳妇撩拨得脸上泛起红潮,却咬牙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那些下流手段令人防不胜防的,女人落到你们手里,就只能乖乖给你们做贱货婊子了……」 室内那些面色难看的高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本凝滞的气氛也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慕容龙转头对沐声传与金开甲询问道:「不知那贱货姿色如何?」 金沐二人对视一眼,金开甲咧嘴笑道:「比我见过的所有婊子都漂亮,腰细屁股翘,尤其那对奶子,更大过咱们的凤神将几分。若是能够将其擒住,陛下之后,我可是要当仁不让了!」 「这般貌美?那便好,这次咱们教中高手难得聚首一堂,可要好好招待这位江湖侠女了。」慕容龙从金开甲话中察觉到似乎那个伤他们的女子姿色甚至比自己的玫儿与母贵妃还胜几分,这倒让他心中升起一丝兴味,眼中精光闪过笑着对手下们吩咐道。 而在其怀中的艳妇脸上则闪过一抹妒色,双手却不老实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慕容龙袍内探去。 终南山北麓,楼观台,此地南依秦岭,看尽千峰耸立,面向秦川渭水,观玉带直连碧空。坐落山间的道观白墙灰檐,楼阁殿宇中青烟渺渺,香火不灭。峰巅之上有古朴高炉,相传是老子炼丹炉,正有一须发银白的枯瘦老道正偻着身子盘坐炉旁,望着炉火愁眉不展。他对面蒲团上则侧卧着一位身穿玄色道装的窈窕女子,白皙玉手中拿着一个表面镂刻无数符印经文的空心葫芦,将里面的丹药倒入自己那张红艳水润的嘴中大嚼特嚼。在她脚边,散落着同样四个空了的丹药葫芦。 「静寂子,你这炼丹术比起你师父来可差远了。」将最后一颗丹药吞下后,道装佳人随手扔掉葫芦,冲盘膝坐在对面的老者嫌弃道。 「独孤前辈教训得是,贫道资质鲁钝,无论武功还是炼丹不及师尊十之一二……」老道脸色更苦,却也只能垂头低声附和。 道装女子面色一凝,随即恍然道:「看来你也真是一心修道炼丹,两耳不闻物外俗事了……这光武外戚遗族的姓氏我早已舍弃,自归太华入道时起,我那道侣就让我修持消业,名字也让我改姓水了,正所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说到这里道姑不由得咯咯娇笑起来:「你看我现在行善悟道,也是一幅有道全真的样子,世人无不以圣母仙子谓之于我,可算是改邪归正?」 老道连连点头道:「前辈身兼西域异术及西昆仑与太华一脉的真传,道法玄妙精湛,实是我道门不世出的奇才。」 「哈哈哈~ ,灵台清净自然不染红尘,问心无愧自然道心稳固。可我却没想到你们楼观道一脉竟然在分家之后,会堕入邪道,成了为祸武林藏污纳垢的地方!」说到这里,道姑忽然身形一晃,已飘至老者面前,玉手按在其顶门上,指掌间有丝丝白气升腾而起。 老道只觉顶上一股凉意凝而不发,全身功力竟然被这阴冷气劲给锁住,半分无法运转。只能颤巍巍开口道:「前辈明鉴,我楼观一脉自张仙师出走汉中后,又有金阙仙师分立太乙教。我派中师祖师尊都专守宗门古规,逐渐只避世精研炼丹,那些分立出去的旁枝别叶,虽有几分香火之谊,但也早就断了来往,他们行事所为贫道虽有耳闻但也无能为力,我门中只有弟子寥寥几人,也均不擅武功争斗,实在无卫道之力……」 道装女子听到这里似是不耐他再做解释,手中骤然白气大盛,老者只觉顶门那道凉意沿经脉如冰水灌顶般飞流而下,转瞬间就在奇经八脉中游走了一遍。想自己也算是苦修道家正宗玄功数十年,一身精纯浑厚的功力竟然也半点抵抗不得,只得在骇异绝望中闭目待死。 「看来你资质是真的不行,你这广成长生功但凡要是能练到第五重也不至于老朽至现在这般阳寿将尽。看在我与你师父也算有些交情,现在也同属道门,今天又吃了你几葫芦丹药份上,帮你洗髓传些功力与你,约莫能让你延寿几年,赶紧挑几个称心弟子把真本领都传下去吧……」说罢,灵虚仙子便转身而去。 只留下老道忍受着洗髓伐脉全身经络被梳理后的刺痛,等人影不见后才幡然醒悟,赶紧跪伏在地,向下山方向连连叩首。感激涕零道:「多谢前辈大恩……」他知太华宗一脉除了剑术武功外,尤擅推算卜卦之术,既然那位前辈说自己命不久矣便肯定就是如此,今能得传授功力得以延寿实是造化一场。心中也不禁又虔诚感叹无量天尊道法无边,真能渡人向善,否则凭那位前辈凶恶嗜血的性子,若不是皈依向道,只有她杀人害人,哪见过她出手助人救人的? 在腾挪纵跃间片刻便来到山腰处的水无伤,脚踩一颗翠竹顶枝,身形随着竹海伴风起伏,狭长水眸望向脚下那片静湖中的弯月型湖心岛,轻吟自语道:「太乙道,太一经,帝王气运,难怪……」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绝美出尘的脸上忽的浮现出一抹诡异笑容:「机会难得,倒是要好好领教一番了。」 十五、夺命 华山,中峰旁支小峰,自秦时又被称为玉女峰,一侧是狭窄山梁路径蜿蜒而上,三面皆为近乎笔直的峭壁高崖。峰顶石台方圆十余丈,银松怪石间坐落典雅小院,正是太华派前辈宿老灵虚道人居所,门中相传这位有太华圣母之称的女前辈年龄早已过百岁,一生精研道法不染红尘,修为之高远在掌门一辈诸人之上,是太华宗乃至整个天下第一高手。此处虽为她居处,但这位老前辈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在南峰独自闭关修炼,故除了每月定期有门内弟子过来打扫更换食材米面等物外,其余时间此处也算是华山一处禁地。 院子中,此时因月份已大肚子显怀的凌雅琴正小心翼翼的在缓缓散步。她身体经过灵虚仙子那堪称夺天地造化之奇的邪功异术治疗,所有损伤早已恢复如初。那因被过度采补而废掉的丹田经脉也被仙子一一梳理修复,并顺手将她体内任督二脉与十二奇经全部贯通。虽然曾经失去的功力无法再找回,但灵虚仙子在临走前将她与宝儿带到自己这里,许她自由翻看其在早年所收藏的一些武林秘籍,以期帮她把那些因长期遭受凌辱奸淫而忘却掉的武功再重修回来。曾经也算是江湖一流高手的凌雅琴当然知道武功对身体机能的增益好处,所以在身体无恙丹田又能重新汇聚内力真气之后,就每天除了用自己那又能伺候男人的地方把丈夫宝儿给弄舒服了,就抓紧时间开始修炼起来。 让凌雅琴惊讶的是,在灵虚仙子水无伤那间用于藏书的小偏房内,架上状似随意摆放的每一部古籍经典都记载着她闻所未闻的武林奇功。她也曾是九华剑派掌门夫人,眼光自是不用多言,只寥寥粗看之下就找出了一部与她曾经武功最为契合的武学秘籍。这部名为「金龟集」的武学秘籍内容博大精深,除了很多繁复武功外,甚至其中还包括无数玄奇无比的五行阵法,仅是内功一门,就远比她之前与前夫所学的九华派内功高明了不知多少。她看到书中亦有水无伤所做注释;东海派武功总集,道门武学分支,其武功主旨锐意进取、利于速成,术法包罗万象、不拘一格,又有奇门阵法相佐,伤敌困人、进退皆宜。因为与自己原来武功路数有些相近,触类旁通之下凌雅琴便很快上手,再加上她被打通的经脉增益之下,短短两月竟是进境极速,内功隐隐已经不输给当初功力未失之时。 这日凌雅琴刚运转玄功一个大周天,正是全身舒泰神采奕奕之时,耳中听到院外有身轻微脚步声传来。她赶紧给正在酣睡的宝儿拉好被子,自己整理下衣裙便出门准备到院外去迎,心中还在寻思着;这次来送米油食物的弟子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她算着应该还要过些日子呢。 想到这里,心生警觉的凌雅琴返回屋内,摘下墙上挂着的灵虚仙子本人极少使用的佩剑,推开院门向外看去。只是这一望之下,立刻惊得她双腿一软,几乎就要瘫坐在地上,洁白光滑的额头上亦冒出了冷汗。 远处两道纤细身影正飞速靠近,是两个身材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身姿曼妙、容貌姣好,可对于凌雅琴来说,却是她心中最深处的梦魇。 片刻间,两名年轻女子已经走到她面前,这两位看起来二十岁上下年纪、一看便是双胞胎的美丽女子,虽然长得俏丽可人,但身上打扮却极为放荡轻浮,黑色丝质抹胸勒住胸前那对浑圆,下面是只勉强盖住半个翘臀的黑纱短裙,白花花的腿上则穿着黑丝长袜与短靴。山风吹拂之下,纱裙飘摆,后面的臀缝与前面那刮干净阴毛的粉嫩肉缝清晰可见。 「好久不见了,周夫人。」其中一位女子笑嘻嘻的冲凌雅琴打招呼道。 「凌婊子,你这肚皮里是谁的种?」而另一名女子却双眼发亮的盯着面前这比自己年龄大上不少的中年美妇隆起的肚子,开口发问道。 「咯咯……我,我,你们……」此时在两个女人看着自己如看待牲畜玩物一般眼神下,恐惧到无以复加地步的凌雅琴已经吓得无法正常说话,居然就这样直接坐倒在地。自己前夫周子江惨死,与自己被这姐妹二人凌辱甚至毁去性器的一幕幕,正反复在她脑海里闪回。 白玉莺白玉鹂姐妹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凌雅琴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在剧烈颤抖着,裙底伴随着一股腥臊味道传出,竟阴湿了一大片水渍,对视一眼后不禁开心大笑起来:「当年威风凛凛教训我们的凌女侠,怎么现在见到我们姐妹就直接尿裤子了?」 白玉鹂走上前,伸手抓住凌雅琴的衣领,直接几下就将她全身衣裙扒光,被吓得脑中已经陷入空白的中年美妇却不敢有丝毫抵抗。一对雪白的大奶子在风中随着她身体的抖动而泛起阵阵乳肉波浪,隆起的肚皮下,完全恢复如初的名器美穴则吸引了白氏姐妹的全部注意。 「咦!你,你那里不是都被烧烂了吗?怎么还能再长回来?」白玉莺瞪大美目盯着凌雅琴的下体,惊叹不已的问道。说着她直接上手,拨弄开凌女侠被尿液沁润得湿漉漉的阴唇,用手指不断抠弄查验。 「快说!你是怎么做到的!」白玉鹂也附身和姐姐一起观看,在确定这个美妇的骚屄是真的被治好之后,立刻想到这种回春秒术重要性的她将中指食指狠狠插入凌雅琴的蜜穴,用力搅动着问道。 身上最羞耻敏感部位又一次落入这对姐妹手中的凌雅琴,感觉几根冰冷的手指正在肆意玩弄着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阴道。终于被刺激到清醒过来的她下意识,双脚发力踏地,整个身体忽如被绳子拉扯般向后弹去,就此脱离了白氏姐妹手指的侮辱。 「你,你们不要再过来!这里是太华宗禁地,灵虚子前辈武功天下无敌,若让她老人家知道你们胆敢在此放肆,定叫你二人死无葬身之地!」凌雅琴用近乎是哭腔的声音,咬牙冲姐妹俩尖声威胁道。 「哼,贱货,以为现在找到了靠山腰板就硬了?今天我们来,就是带你去见你那个什么婊子前辈。」白玉莺俏脸发红的恶狠狠说道。 见凌雅琴以一种近乎诡异的身法逃脱了两人钳制,令白氏姐妹均感到有些吃惊,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早已不把这位曾经的九华剑派掌门夫人放在眼里的这对姐妹气得不轻。不久前调查得知此次教内遭逢大祸正是由这个女人身上而起的星月湖,很快就追责狠狠惩处了曾经把凌雅琴而虐得最狠的白氏姐妹。此次如果不能把凌雅琴带回去作为要挟牵制那个大敌的人质,那她们姐妹俩必将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我不走!灵虚子前辈答应庇护于我,我哪里都不去!」全身赤裸,还在发着抖的凌雅琴好像只能用那把连鞘长剑支撑着,才不至于再次摔倒,她猛摇着头大声拒绝道。 「不走?贱货,看来你是忘了当初是怎么求着我们姐妹用脚来肏你那烂逼的了。好,今天我们就大发慈悲,提前让你和你肚子里的那个贱种见上一面!」白玉鹂盯着凌雅琴的大肚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恶毒的玩法。 已经成为凌雅琴半生执念的孩子,立刻让这个即将做母亲的美妇,几乎在转瞬间就忘却了恐惧。只见她瞪大的美目里先是骇异震惊,然后迅速爬上一抹血色,逐渐变得怨毒狠戾起来。骄阳照射着她白皙的成熟身体,乳丰臀肥性感无比,虽然因身怀六甲而显得有些臃肿,但在美妇那端庄秀美的容颜衬托下更平添了几分母性的光辉。 凌雅琴此刻忘记了自己曾经经历的狼狈与不堪,没有了全身不着寸缕的羞耻与尴尬,只是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白氏姐妹。手中长剑出鞘,化作一道银白匹练猛的向白玉鹂刺去。 「臭婊子!还敢反抗!」眼前剑光闪烁,锋刃未至,脸上却已经微微刺痛。白玉鹂赶忙闪身而避,这一剑从她脑袋旁划过,嗤嗤风啸声尖锐刺耳,由此可见此招所蕴含的强劲内力。 白氏姐妹来不及细想这个本已经被废去武功的女人,为何又重新拥有了不俗功力。只能各自从身后拔出一对短剑,四把兵刃配合无间的堪堪抵挡住了凌雅琴那把造型古朴的长剑。只在片刻间,这三人就斗了数十回合,让白氏姐妹惊骇的是自己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所以相互心意相通,出手有如一个长了四手四脚的高手一般。再加上在星月湖多受到凤神将与几位长老的指点,武功早已非当初在八极门时可比,凭借一身诡异阴毒的功力二人出手已经可以勉强跻身江湖一流好手的境界。当初她二人并非凌雅琴对手,但时过境迁,她姐妹武功日渐精进,对方却因被龙朔采补而彻底废掉武功,虽然现在她内力精纯,但也只恢复到当初的七八分功力而已,照理不应该还是自己姐妹的对手才是。可凌雅琴现在所施展的剑法显然与当初的九华剑法截然不同,招数繁复、变化出奇,配合身形翩然腾挪,在其手中使出来竟还说不出的美观好看。姐妹俩原本默契配合毫无破绽的招数,竟然被对方这路剑势包裹着处处受制。 好在白氏姐妹这些年也算是久经战阵,很快便看出凌雅琴这路剑法会根据对手路数衍生出无数变化,你越是没有破绽她却以无踪无定的诡变来逼你出现破绽。只是这种机变无穷的剑法需步法与手腕运转相配合,如果两人分开从她两面夹击,那这种只能在有限方向上快速变招的剑法必定无法再有奇效。姐妹心念一转,同时抬足踢向对方,双脚相抵,两人立刻向左右分开,转而又迅速从左右两面夹击凌雅琴。 因武功被荒废太久,而从开始生疏的只能照搬剑谱出招,到后来才逐渐找回状态的凌女侠显然欠缺了很多临敌经验。在白氏姐妹迅速调整好战术之后,立刻就有些手忙脚乱的陷入被动。那套变化精奇的剑法也只能逼退一面之敌,遇到来自另一方向的进攻,则几次因为转换不及而差点被对方短剑刺中。凌雅琴毕竟重新习武时间尚短,也只勉强习练纯熟了这一套太华宗基础剑法,而当年九华剑派的剑术,却已经被忘记的很多。到最后面对白氏姐妹的进攻,她竟是只有勉强招架的份。 眼看就要落败,焦急不已的凌雅琴忽然脑海里想到灵虚仙子临走前,亲自传授的那几招,虽只有一招半式,但那前辈却曾叮嘱她可作保命而用。此刻凌雅琴知道自己若败,未来必定是生不如死,也只能孤注一掷。她咬牙凝聚全身内力,忽然猛然转向左侧的白玉莺,竖剑当头直劈而下。白玉莺见剑来势凶猛,立刻双剑并举向上架起,兵刃相交她只觉双臂上传来一股凌厉浑厚的真气,竟震得她双臂发麻,丹田内腑都受到激荡。惊得她连忙满脸通红的闭气后撤,拉开距离好借机调息恢复。白氏姐妹轻功了得,她这一退白玉鹂的短剑却已经逼来,让凌雅琴无法再去追袭。凌雅琴一招退敌后,继续强运丹田内息,转身以同样一招冲白玉鹂当头直劈。 在见过姐姐硬接此招的下场后,白玉鹂哪还会重蹈覆辙,连忙侧身相避。心中还有些不屑道;这婊子已经技穷,只能妄图与我姐妹比拼内力,可她这样耗费内力的出招,又怎能持久? 只是白玉鹂没想到凌雅琴这招尚未用老,就手腕一抖圈转长剑横削她腰肢,这招变化奇快,不敢再与凌雅琴硬碰的白玉鹂此刻只能脚尖点地,运起轻功从其横扫过来的长剑上跃过。但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刚飞身跃到对手背后,凌雅琴竟头也不回的手腕一转,长剑反撩,向身后刺去。与前两招内力激荡声势逼人不同,她着腋下反刺竟无声无息,但去势更疾。这世上无人背后生眼,所以双足堪堪落地的白玉鹂只觉背心一凉,低头便看到了从自己胸口处透出来半尺来长的剑尖。 她美目圆瞪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还是没有发任何声音,就随着凌雅琴将长剑拔出而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十六、仇雪 「鹂儿!」眼见这几下兔起鹘落自己孪生妹妹竟被这阴毒诡异的连环三招所击杀,白玉莺不禁目眦欲裂嘶声尖叫。一对满是难以置信的大眼睛里早流下泪来,她们姐妹自小一起长大拜入八极门学艺,因初入江湖所凭的那些侠义心肠而遭逢大祸,落入敌手惨遭淫虐酷刑,最后终还是没能抗住星月湖邪徒惨绝人寰的折磨而屈服沉沦,成为了邪派的爪牙。无论承受还是施与,行善还是为恶,这对姐妹都从未分离。在放弃了人性所有光彩之后,在黑暗扭曲的世界里踽踽前行路上,至少她们还有心意相通的彼此。如今妹妹就惨死在眼前,让白玉莺的神智都出现了一阵恍惚,好像那穿心而过的利剑自己也感同身受一般。 白玉莺双眼通红,目中一丝血泪滑过脸颊,让她原本俏丽精致的脸,在狰狞中带上了几分癫狂。双手短剑更是只攻不守,招招狠刺凌雅琴周身要害,大有同归于尽之势。可凌雅琴已经杀死一人,彻底破去了两姐妹的夹击之势。加上她本就年长,武功底子也较白氏姐妹深厚很多,在丹田经脉恢复后又有机缘修习了比之前更加深奥的玄门心法,此时面对想要拼命的白玉莺则显得游刃有余。再加上她在被擒后受尽凌辱玷污,内心里对于自己早已不洁的身子彻底放开,当初在建康城甚至为了温饱不惜在陋巷任人用竹棍玩弄羞辱自己。此时虽全身赤裸只能挺着高高隆起的肚皮,摇摆着胸前那对不时渗出奶水的肥硕玉乳与人搏斗,但在这人迹罕至的华山险峻峰顶也不会让凌雅琴有丝毫羞耻之感。 万物皆为阴阳调和,万事亦有福祸相依,若是换作以前那个冰清玉洁的琴声花影,恐怕不会在身无寸缕的时候与人动手,更不会如现在这般毫不犹豫的施展夺命招式一击必杀。是白氏姐妹亲手毁掉了凌雅琴曾经的高贵与美好,也将她拉入淫邪深渊,耳闻目染下终不过是近墨者黑。曾经的掌门夫人、正道侠女,曾经温柔如水的娇柔美妇,本性虽还未泯,但也在历尽劫波后多了几分狠毒。 凌雅琴随手出招,不断格挡住白玉莺的双剑,见这曾经是自己心中梦魇的娇俏少女,咬住嘴唇流着泪不断强攻,眼里却带着绝望与迷茫。这是至亲死去的样子,凌雅�阴道内甚至已经顶进自己子宫之中的肉棒涌去。 虽然舒服得差点射出来,但慕容龙好在没有忘记正事,感受着身下女人随着被自己一下肏得狂喷不止的阴精骚水而倾泻涌出的精纯内力,他大喜之下赶忙全力运转太一经,开始疯狂吸取灵虚仙子体内那浩如渊海的浑厚功力。 就在下面众人都羡慕不已的看着自己教主一边肏弄着那个大奶子骚货,一边采补其功力化为己用的时候。却见慕容龙脸色从一开始的陶醉欣喜,开始逐渐变得凝重僵硬,最后竟然在苍白脸上浮现出一股黑气,面色更是已经如见到洪水猛兽般惊恐的瞪大眼睛盯着身下女子,甚至双手按在女人腰上,想要推开对方的身子,但却不知何时,女人那对白皙如玉的美腿却早已死死勾缠在慕容龙腰间。这时已经察觉不对金开甲、沐声传与艳凤三人齐齐抢上,但却在距离两人三四尺远时被轰然崩散出来的罡风弹开。霎时慕容龙与水无伤身旁的桌椅杯盏尽碎,四散而飞。竟有一股无形气劲将这纠缠在一起,身体相连的两人与其他人隔绝开来。 这无从下手,内力也会被卸掉或反弹回来的感觉沐声传再熟悉不过,正是那个可怕女人功力外放而出所形成的真气之墙。 「为,为何会这样……」慕容龙绝望的开口问道,声音已经虚弱到无以复加。 「无耻小辈,要知这世上江河汇海乃是常理,你我内力差距无异天地之远,你强吸我功力,正如沧海倒灌入江河……哼,我给你,你受得起么?」此时已是披头散发的水无伤面上浮现出邪异笑容,她伸出香舌舔弄着慕容龙脸颊流下冷汗,在其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声音柔媚的说道。 二十一、功亏 当此危机,慕容龙自然拼尽全力求生,只是从下体蔓延而侵入经脉中的那股绵密精纯、似无穷无尽般的真气,让他根本无从抵御。平日自诩霸道的太一经与回天诀内力几乎是一触即溃,与自己那略显阴毒的寒性内力不同,灵虚仙子的内力质柔如水,凄然处润物无声,所到之地尽皆将慕容龙本身的功力融合一体,沛然处排山倒海,潮浪翻涌仿佛那吞噬万物的天灾浩劫。 见这个刚才还意气风发、自以为掌控一切的英俊男人现在已是汗出如浆,满面灰败之色,却犹自咬紧牙关不断运力行功做着垂死挣扎,脸上的倔强桀骜与当初自己那个无论如何也不肯服输的儿子如出一辙。水无伤心中一软,轻叹道:「你已命在顷刻,是生是死皆我一念之间。」 「你的丹田已经无法运功,为什么还能控制真气反噬于我?」见自己抵抗无用,生死皆不由己的慕容龙反而冷静下来,双目凝视着面前女子的绝世容颜,竟用双臂搂进水无伤的身子,贪婪的吻着她红艳丰唇沉声反问道。 灵虚仙子没想到这个登徒子在小命不保的情况下还敢这样肆意猥亵轻薄自己,也是脑中一乱,多少年都没被撬开过的嘴唇就这样被对方舌头侵入一阵肆意纠缠。被亲得心旌摇曳的她受制于身上的束缚无力摆脱,只能趁着亲吻间隙赶紧偏过头,微有些气喘的嗔怨:「你这无耻小辈,当真不怕死么?好,今日也教你死个明白,你虽用那邪物制住了我的丹田,但你强行对我施以邪术强行采补,这些在我体内已经无法约束的真气被你吸入体内,因功力差距反而喧宾夺主,你的内力便被我更浑厚庞大的内力所吞没,我便借用你的丹田经脉来控制这些真气。若不是你这般无礼的奸淫于我,哪有现在这骑虎难下之势?别,别再动了,我控制不了真气外泄,再多,多泄身几次,那些被散入你体内的功力越来越多,必定让你经脉尽断。」 听对方这般说,心中稍安的慕容龙便问道:「可有补救之法?」 灵虚仙子似笑非笑道:「想知道?那便求我吧。」 慕容龙傲然一笑:「我乃一国之君,岂有向他人低头之理。今日若我无幸,大燕军队便会踏平华山灭你太华一脉,再将九华余孽全部剿灭。」 狡猾的慕容龙说这番话时故意抬高了声音,也让四周找不到办法靠近的诸人眼中一亮。叶行南赶忙道:「水前辈!还请高抬贵手,我主乃堂堂大燕国君,而太子年纪却小,若你伤了陛下便是动摇整个中原大势,就算太子继位也必定是主幼国疑,天下必定又将陷入战乱!届时生灵涂炭、百姓流离皆系你今日之所为!」 沐声传亦接口道:「前辈既然归隐道门,自应知天命、顺天意,逆天而为必受天谴!」 这一番话却正戳中水无伤心中的顾忌,她这些年除恶行善就是为了以赎旧时所犯下的罪孽。她也知慕容龙身具帝王气运,小惩大诫削他几年国祚运势不难,但若就这样行弑君之事却会闯下大祸,若真让大燕因此覆灭,中原大地必定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这无边恶业的因果她可承受不起。 垂眸思量片刻,仙子便平复了心中的杀意恶念,淡然开口道:「罢了,为这天下苍生,我便不再追今日之事。慕容龙,你只需答应我三件事,我便饶你性命,还能送你一番造化。」 虽然水无伤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静,但心里已是羞耻不已,因为到现在为止,她与慕容龙还保持着下体相连的姿态,对方那根巨物还刺进她阴道最深处的子宫口中没有拔出。 「愿闻其详。」听到灵虚仙子这番说词,慕容龙心中越发笃定,虽然全身功力已经受控于人,但依旧胆大包天的用手抚上仙子那对西瓜般大小的丰硕巨乳,轻轻把玩着回答道。 「你!你……罢了,第一件事,今后你燕国所占之地,需施行仁政,善待百姓,切不可重敛于民!第二件事,即刻解散星月湖,约束你那些残存的邪徒爪牙不许再为祸武林。第三件事,给我松绑并拿掉丹田里的这个东西,放我离开……」见慕容龙一副满不在乎样子的还在玩着自己乳房,气得灵虚仙子粉面通红,奶子直哆嗦。但终还是强忍下来,因为她也有顾虑,自己现在丹田受制,双臂又被紧缚,如果帮慕容龙解除掉危机,自己就再无力反抗对方,如果这些人不放自己离开,她根本就跑不掉。 「前辈不愧有太华圣母之名号,确实颇具仁心,我可以答应前辈你的第一件事。但后两件却恕难从命!我慕容龙平生最恨被女子胁迫,受制于阁下已是我平生之耻,今日你若要取我性命悉听尊便,但若我能得不死,必定还要将你这贱货婊子骚屄肏烂!」慕容龙似是认准了对方并不敢杀掉自己,所以硬是一边揉捏着仙子的乳球,一边毫不退让的高声答道。引得四周一众邪徒都纷纷拍手叫好,心下均是钦佩万分;这才是我辈楷模,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生死之间亦不失男儿本色! 水无伤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直接控制慕容龙体内的真气将他全身筋脉骨骼都一一碾碎,修持多年的道心几乎就要又转入魔道,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字一顿的沉声问道:「慕容龙,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当真,你那骚屄夹得我太久怕一会儿水都干了,是要在这里取我性命,还是留在这里做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还望前辈早做决定。」说罢,慕容龙故意不再理会这挂在自己身上的绝代尤物,低头咬住水无伤已经被他用手挤出点滴奶水的大乳头,开始津津有味的嘬了起来。 灵虚仙子几度腾起杀意想要将这厚颜无耻的淫徒挫骨扬灰,但本就不坚定的意志却在体内淫药与男人对乳房的强烈刺激中被快速消磨掉了。最终,当初与玉虚子定下的誓约成了束缚她行动的牢笼,还是没办法牵连无辜百姓、让玉虚子宗门遭受劫难的水无伤只能含羞忍辱的认命道:「别,别再弄,弄我那里了,保持灵台清明,意守玄关,听我传你导气归虚的法门……」 听得这个女人终于服软,抬头看向水无伤俏脸上那绝望又无奈的纠结表情,慕容龙也知此时亦不可太过逼迫,抱紧对方柔软丰满的美肉,轻吻落在仙子眼尾未干的泪痕上,轻声对其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人,只要你乖乖顺从为奴,我必定会让你享受无尽极乐。」 水无伤轻哼一声,缓缓说道:「你的太一经真气本属阴寒,而我修习的道门心法亦属阴柔,你我功力差距宛若萤烛比之日月,你强行采补入体我的真气便等于驱强吞弱,被我的真气同化吸收。而你之前必定以此法采补过不少女子身上的内力,这些真气并非是你自己修而来,虽然利在速成,但对其控制使用就不及那种脚踏实地一点点自行修炼积累的功力。现在你全身功力被我真气吞噬融合,正好舍其驳杂而取其精纯好好提炼一番。现下我虽被你等用邪法制成炉鼎,但直接采补我的功力实是凶险无比,你全身功力正被我的真气限制在奇经八脉之中,若我俩现在分开,这些失去控制你又无法驾驭的真气会立刻反噬,轻则让你筋脉尽废,重则立时要了你的性命。」 这一番话道出了采补之法隐藏在立竿见影功效之下的种种弊端,已是世上难得的武学至理。包括艳凤沐声传等人在内,都是当世武学大家,在一旁均都安静下来,仔细聆听对方阐述讲解。 「难道需要再将我这身功力全部散去吗?」慕容龙心下一凉,想到自己若被散去苦修多年的内力才能保命,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倒也不必,采补之法终究只是投机取巧的邪道,世间万物皆有利弊得失,只有阴阳调和方为万物滋养之本。其实,只需我,我……」说到这里,仙子脸上一红,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能咬了咬唇深吸一口尽量平静的继续说下去。 「传你一些双修法门,贯通你我窍穴经脉,虽然强弱之势不变,但只要按我所传导气返虚勾连任督冲带的节点,遵循天道至理,便可损有余而补不足。」 慕容龙眼中一亮,立刻领悟到此中奥妙;现在两人之势就如巨缸倒水入酒盏,自然盈满则溢,而将酒盏置入缸中取水才是正道常理。 「我该如何做?」慕容龙也知自己机缘就在眼前,便敛起邪念,虚心求教道。 「你内里只需放松经脉,体悟我真气的运行方式即可,我自会牵引其帮你贯通经脉……而,而体用之术,则需你在阴溢之际以阳济阴,导乾元入坤泽……」面对慕容龙神光粲然的晶亮眸子,灵虚仙子眼神反而变得有些躲闪起来,只能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何为阴溢之际以阳济阴,导乾元入坤泽?」慕容龙剑眉皱起,一脸疑惑道。心中暗自叹服,不愧是前辈高人,心法口诀都非常人可懂。 「就,就是……就是以阳济阴,导乾元入坤泽。你也是道门一脉,这些浅显的法门都不懂吗?」水无伤有些气急道,其中真意由她口中却实在难以启齿。 「事关生死,还请前辈为晚辈解惑,说个明白吧……」慕容龙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有口难言的扭捏起来,但自己性命攸关,可是半点不能含糊的。 看对方一脸认真问到底的样子,感觉众目睽睽之下老脸都要丢尽的灵虚仙子,只得探首在慕容龙耳边悄声道:「就是,就是你继续肏我,在我泄身的时候你也赶紧射进来!只有阴阳转换才能让你我体内真气形成循环之势,否则你有进无出,岂不是取死之道?」 慕容龙愣住,随即便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看着身下俏脸晕红一副羞愤气急样子的娇媚女子,忽觉现在的她比之前那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仙子反而生动了很多。 「遵命,还请指教……」说完,慕容龙便开始了他最擅长的动作,一下下撞击起灵虚仙子的耻骨。巨大阳具在抽插进出间,飞速带出大量黏稠的淫水,更是搅得一时没有准备的水无伤忍不住娇叫连连。知道这次欢好牵扯生死玄关,慕容龙不敢再行孟浪,只是飞速的猛力穿刺,在生命威胁与身下女子那令人销魂的名器美穴包裹下,迅速抵达到了巅峰,身体一阵耸动,便将大量滚烫浓精直接射入水无伤子宫之内。这番凶狠肏弄之下,更是把本就淫药发作且身体敏感的灵虚仙子连续送上高潮,体内真气如天河倒灌般涌入慕容龙体内,好在就在这些功力即将把对方经脉丹田撑爆的时候,慕容龙及时射出阳精,有效抵消了仙子淫穴内不断泄身而出的阴精。成功使这些真气回流返本归元在慕容龙体内循环一圈后又收纳进水无伤体内,这个过程里慕容龙就好像全身都浸泡在温水中,滚滚暖流冲刷着他的经脉,让他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在不断拓宽、变得更加强韧。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与身体的欢愉更是让慕容龙食髓知味的根本不做歇息,又开始了剧烈动作。而被他那巨大肉棒不断抽插着的灵虚仙子哪经得起这种持续不断的猛烈奸淫,久不曾承欢的下体很快就被肏得红肿起来,而她被刺穿丹田后就没办法再控制那些已经侵入淫毒的功力,只能被动的随着不停在自己身上索求的强壮男人的快速进出而被送上一次次高潮,不得不强行与对方双修。 这种细水长流的双修之法,让慕容龙收益良多,不但功力增长不少,还让原本驳杂的真气在一次次进入灵虚仙子的体内时被提炼得精纯无比。直至他感到自己现在身体能够容纳的功力已经接近极限,经脉都有些微微胀痛了,才停止了这让他无比舒泰的合体修炼。而这时他才发现,此刻已是天光放亮,自己竟然整个肏了这个女子一夜。他身下的灵虚仙子,早已在慕容龙这可怕的攻势中被奸得全身虚脱昏死了过去,那如满头般肿胀起来的肥厚美蚌,正从还在一下下不自觉收缩痉挛着的穴口处,流出丝丝掺着血丝的白浊污秽。 一夜劳累也有些疲惫的慕容龙,见四周欣赏了自己几个时辰活春宫的教众们正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又看看身下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心中却升起几分难得的怜惜。于是便开口对众人说道: 「这骚货虽贱,但毕竟功力深厚,我前番也差点丢了性命。如果贸然玩弄恐怕还有些危险,今天先让叶老给她身上再弄些东西,等到彻底将这婊子反抗之力废掉,大家再好好肏这水婊子的烂屄!」 众人虽有不甘,但也见到慕容龙确实差点受制丧命,便均轰然领命,由教众抱起灵虚仙子被玩弄得一片狼藉的白花花身子,送入了叶行南的石室。 不知过了多久,灵虚仙子在一阵难以忍受的燥热中悠悠醒转,鼻端传来浓郁药香,而两侧肩胛却又有微微阵痛。 「呜~ ……啊!?我,我,你把我怎么了!?」仙子睁开水眸,在满眼一片氤氲中,茫然四顾,身上感觉自己的双臂还是被之前的枷锁禁锢在背后,而大腿、膝盖、脚腕也被绳子并拢着捆在一起,让她只能呈跪坐姿态。而现在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大瓮之中,瓮口有一个木盖正好卡住了她的脖子。仙子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除了能够感受到身上严密的束缚外,竟再使不出一丁点力气,就像中了那种酥骨软筋的药物般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她惊恐的对不远处正在捣药的叶行南尖声问道。 「前辈莫慌,只是为了防止前辈今后再伤人,所以需用药物将你的皮肉都炼制一番,此中妙用无穷,不但能令前辈今后肌肤更加细嫩,还会敏感万分,只要被男人触碰就能让你情动,甚至只要多泡几次,前辈的皮肤恐怕连穿衣服的摩擦都会受不了,而这药汤深入肌理,会让你全身肌肉自然绵软非常,缺点就是力量大减,别说逃跑,就连走路都会成问题,这样今后你自然便会乖乖听话了。」说着,叶行南拿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走到大瓮前,从两边分开木盖,扯着水无伤的一头青丝将她的身体从药汤中拉起。 「啧啧~ ,前辈这幅身子着实不凡,刺穿琵琶骨不到两个时辰,伤口竟痊愈了。」叶行南将药放在一边,伸手勾起穿在灵虚仙子琵琶骨上的金属环,仔细查验,而对方这前所未见的恢复速度着实让他啧啧称奇。 水无伤双目呆滞的看着自己两边被穿上金属圆环的琵琶骨,心中绝望开始弥漫,就算道心稳固,意志更是千锤百炼,但也对自己能否逃出这些奸人的魔掌产生了怀疑。而当叶行南将那碗药汁灌进她口中时,已经暂时失去抵抗意识的灵虚仙子也木讷的顺从喝下。 「这便对了,只要乖乖听话,安心在这里做我教中的淫奴,这五石散你要多少我有多少。」叶行南在给瓮中女子喂完药后,捋着胡子点头说道。 「五石散!?」这种药身为道门一脉的灵虚仙子当然知道,她面容惨白的惊叫道。 「是啊,只要每天喝上一碗,很快前辈就再也离不开此物了。如前辈这般世外高人,不用些非常手段,怕还是难以将你留住。」说完,叶行南似是有些不耐灵虚仙子的怒喝,将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塞进她小嘴里,又把木盖合好卡在仙子脖子上,便转身继续去配药了。 留下只能「呜呜」闷声叫着的水无伤,痛苦万分的在瓮中无助蠕动着自己被紧缚的丰满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