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毁天灭地(完)
第一章
「喂,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向老师告状,说是我拉了你的内衣肩带?那又怎
么样,弹一下会痛死你呀!」
下课钟声一响,老师前脚才离开教室,贺旸后脚就走向林薇菱,一屁股往她
的桌子坐下,邪魅的大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他这样的动作不但让林薇菱吓得坐立难安,周遭十步内的同学也都识趣的起
身、退步、闪人,免得惨遭池鱼之殃。
「我……我只是不希望你继续堕落下去。」林薇菱的父亲是军人出身,从小
生长在家教严谨的环境中,她做起事也是一丝不苟,所以即使有些怕他,但还是
要让他得到该有的惩罚。
「堕落?拜托,我堕落干你啥事,你鸡婆什么?」贺旸爬了下头发,在他狂
妄不羁的外表下拥有所有男人羡慕的英挺俊逸。
才十七岁的高中生,身高就有一百七十八公分,身材魁梧壮硕,非但在体育
方面有「十项全能王」之称,就连功课也是名列前茅。许多人不懂他像个痞子把
学校当大街似的逛了一圈就不见人影,要不就在校外打架闹事,经常弄得遍体鳞
伤,这样的人哪有时间念书,可他偏偏每次都考第一名!
林薇菱倒抽口气,对于他的逼近感到莫名压力。
「你……你这句话就不对了!好像……好像我活该让你……让你……」眼看
他一双眸子愈眯愈细,里头似乎有抹不驯的流光在窜动,吓得她赶紧站起,眼眶
里已有泪水在打转。
「让我怎么样?」他勾起一抹邪笑,跟著站了起来,「让我这样子吗?」
他突地出手,精准无比的隔著制服抓住她的胸衣肩带一拉——ㄆ一丫!
乖乖,光这声音听得就很是滋味。
贺旸得意的仰首大笑,「这样到底爽不爽?」
他居然无视教室内还有其他同学,对她做出这么低俗下流的事,震得林薇菱
瞪大眼,其他同学不禁捂住眼,不敢再看可怜小白兔被蹂躏的悲惨画面。
「爽……爽你的头,痛死了。」她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接著泪水就像溃堤般,
狂泄出来。
贺旸吃了一惊,像是怕被她的眼泪波及,用力往后一弹。「喂喂喂,林薇菱,
你不要拿眼泪淹死我好不好?看你就这么一丁点大,酿泪的功夫可真不错耶。」
「你好坏……你真的好坏,我不要理你了。」她瞪著他。
「不理我可以呀,但你得替我扫厕所。」贺旸咧开嘴,对她绽出一抹皮笑肉
不笑的笑容。
「扫厕所!」她光想就要吐了,赶紧捂住嘴,拚命摇著头,「不要……我才
不要……」
「不要?那可是你惹出来的祸耶,要不是你在老师面前说我坏话,我会被处
罚吗?」他瞪大眼,开始朝她慢慢移步。
「你……你究竟要怎么样?」要她做什么都行,她就是不要扫厕所,每天她
都尽可能忍到回家才上厕所,因为学校的厕所又脏又臭不说,那混著消毒药水的
味道每每让她闻到想吐。
「很简单,还要我再说一次吗?替我扫厕所。」他慢条斯理地又说了一次。
不行,她已经快吐出来了,「呕……」
「嘿嘿,不必用苦肉计,这是无效的。」贺旸咧开嘴,很意外地看著她,
「没想到你这个爱哭鬼还很会演戏嘛!」
「不要,求你不要让我扫厕所……」被他这一说,她的眼泪只敢在眼眶里打
转不敢掉出来了。
「你不扫难不成真要我扫?」他气得双手叉腰,「行,真要这样也可以,以
后你就给我注意点,我会纠缠你一、辈、子!」话中带著极大的威胁意味,可贺
旸在这一刻并没有想到「一辈子」到底有多长。
「你不要这样对我,求你。」强忍哭泣的冲动,她一张脸皱得更丑了。
「我又怎么对你了?能让我缠的人不多耶。」他抓抓头发,显然有点受不了
了,难怪人家说女人的眼泪是穿心毒针,不把男人淹死也会毒死!
「那我去跟老师说,请他收回命令,不让你扫厕所好不好?」她拚了命不想
掉泪,可是眼睛却不听话得像水龙头一样一直把泪水输送出来。
「不可以!」他气坏了。
眼看其他同学看他的表情,就像他是恶野狼,正在欺负一只小绵羊,贺旸再
也受不了的抓住她的手往教室外走,「你跟我来。」
直到教室后面的空地,他才停下脚步,「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就算眼泪不
值钱,但也不能这么挥霍,小心你哪天哭瞎了!」
林薇菱缩了下脖子,「我……我控制不住嘛。」
「我告诉你,万万不能跟老师说,否则她一定又以为是我胁迫你。」他抓了
抓那头与一般高中生的平头极不一样的自然卷发。
「本来就是——」
「你再说一次。」他蓦然欺近她的小脸,语气十足威胁。
「呃……」她的头顿时摇得跟博浪鼓一样,「没有。」
「那你说,你到底扫不扫?」他深如黑潭的瞳心与她那双泪眼相视,性感薄
唇扬起恶作剧的笑弧。
林薇菱吓得止住泪,但仍不停抽噎著。
「不说话?」他点点头,「你想想,扫厕所和我的吻你选择哪一个?」
贺旸打赌她一定会选他的吻,学校里不知有多少女生向往与他来场热吻,这
女人这么怕厕所的味道,肯定不会笨得舍弃他的吻。
「你的意思是……」林薇菱被他吓得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笨哦,我的意思是扫厕所和与我接吻,你选——」
「扫厕所。」
她竟然不等他说完就给了答案?!
「你……你……」这个臭女人真不识货,居然不要他的吻而选择厕所,莫非
她认为他的嘴比屎还臭?
「我会去扫厕所,请你不要缠著我了。」丢下这话,一向跑起步来跟太空漫
步没两样的林薇菱这次竟然比袋鼠还快,一眨眼就已经不见了。
贺旸可恼了,他有这么糟吗?好歹他也算是个品学兼优……呃,就算不是品
行与学业俱优,但是对考试他向来应付自如、信心满满,有多少同学羡慕他呀!
可是这个爱哭鬼,居然不将他摆在心上,简直可恶。
「如果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要让她……」一想到她那双泪汪汪大眼,他的
狠话居然说不出口了。
如果她是男人,他铁定要带著他那些子弟兵打得她满地找牙。
上课钟声响起,既然扫厕所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他也没必要再留在学校,去
找他那些子弟兵玩玩吧!
嗯……撞球玩腻了,线上游戏又太累人……看看日期,是该给他们玩玩脑力
激荡、智力开发的时候了。
贺旸邪魅的一勾唇角,拿出手机开始发简讯,通知完毕后他走到墙边,俐落
地翻墙出去,开始他今天一天的集训生活。
*** *** *** ***
「大牛,你是真笨还是装笨?这张是世界地图,不是辣妹裸身照,你不用对
著它直流口水。」
贺旸拿著用报纸折成的纸棍往张大牛头上用力一击,震得后者从昏睡中清醒
过来,可嘴角的口水却忘了吸回去。
他所谓的「脑力激荡、智力开发」,就是替这些死党恶补功课。
「对……对不起,老大,我会认真的。」张大牛赶紧把眼镜戴好,用力看著
这张地图。到底哪个有著和垦丁国家公园海岸一样的地形?是纽芬兰岛?还是格
陵兰岛?还是……天呀,这ABCD每个都长得挺像的,他看得眼都花了。
「你给我认真一点喔,再混,小心我再也不救你。」这次寒假大家约好要去
爬奇莱山,绝对不能冒出一、两个不合作的害群之马,若落得补考,那多扫兴。
「是。」张大牛的脸愈垂愈低。
「大牛呀,不要害我们整个寒假都得关在家里呀。」铁旗笑著揉揉鼻子,
「我可不要被我妈逼著到处去拜年。」
「说得也是,大牛,你就努力点。」阿飞开口附和。
「还说我,你也好不到哪去。」张大牛见自己被大家拿来当笑话说,心情也
不爽了起来。
「你们是在抬杠还是念书呀,有什么问题快发问,不然我要走人了。」贺旸
突然想起他的掌上型电脑放在抽屉里忘了拿,如果被老师发现没收,那就亏大了。
「我是没问题了。」铁旗是这群死党中唯一有救的。
「我数学还不行。」阿飞承认。
「那这样吧,阿飞的数学就交给铁旗,至于大牛……你把有问题的地方做个
记号,我晚上有空再帮你恶补。放心,如果不让你们都过关,我贺旸的名字就倒
过来写。」丢下这句话,他双手叉在裤袋内,快步离开。
到了学校,正是最后一堂课结束,打扫环境的时间,他到教室拿了掌上型电
脑正要离开时,他突然想起那个爱哭鬼,不知道她有没有去打扫厕所?如果她是
唬弄他的话,明天老师八成又会对他来顿冗长的精神训话。
那才叫做天底下最可怕的疲劳轰炸!
贺旸绕到厕所看了下,却不见林薇菱的人影,他微蹙起眉头,才转身却听见
后面发出阵阵怪声。
他直觉奇怪地朝声音来处走过去,发现那个爱哭鬼竟蹲在后面一边哭一边吐!
「你在做什么?」贺旸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又来了?我有扫厕所,真的有扫。」怕他不相信,林薇菱把洗厕所
的刷子举得高高的,以示证明。
「喂,你卫不卫生呀,水都滴到我了。」他赶紧抓住她的手放下。
「对不起。」她脖子一缩,眼眶又红了。
「不许哭,如果再让我看见你掉眼泪,我就吻你。」这女人不拿话吓唬一下,
她就会拿眼泪吓他。
可不对呀,他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吻当工具?那应该是件很美好的事才是吧?
天,他还真是被她的眼泪给弄乱了心。
「不要……」她紧张的退了一步,「我这就去扫厕所。」
林薇菱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但扫没两下就冲出来深吸口气,那动作滑稽得让
贺旸哭笑不得。
「喂,你不拉屎的吗?怎那么怕清扫厕所啊?」他双手抱胸倚在门边望著她。
「我是怕消毒水的味道。」她捂著鼻子慢慢走进去。
可不一会儿,她又冲出来躲到后面吐了起来。
贺旸紧皱著眉头,看著她一脸痛苦的表情,最后无奈地走向她,抽走她手上
的刷子走进厕所。
啐,呕呀!本来是要找她报仇的,哪知道最后做的人还是他!
「这女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将来嫁人了,难道还要老公天天帮她洗厕所?
真是。」他不服气地一边刷一边碎碎念。
林薇菱见他待在里头刷地,难以置信的张大眸,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你要自己刷吗?」
「要不然咧?看你吐啊!」他没好气地说。
「那……那我们算不算扯平了?」她小声地问道。
「什么扯平?」
「就是……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了。」她的声音充满脆弱的恳求。
「哦……」贺旸笑了,笑得很诡异。
「到底怎么样嘛?」他哦什么呀?急死她了。
「看我心情吧。」他拿起水管四处冲了冲,「好了,大功告成。」
看他就要离开,林薇菱立刻追上,但仍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就快期末考了,
求你不要再来捉弄我……我怕我会准备不及,求求你了。」说完后,她朝他做了
个九十度的鞠躬,接著就快步跑开了。
「什么跟什么嘛,你考试关我什么事?」
突然贺旸眼睛一眯,想起自从他发现她泪腺特别发达而起了捉弄她的念头,
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功课到底如何。
嗯,明天就潜进教务处,翻翻她的基本资料与成绩册吧。
*** *** *** ***
趁教务处没人之际,贺旸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找到二年甲班的资料本,翻到
二十二号林薇菱那一页——地址、电话、家世背景……他花了三十秒便已经默记
了起来。
原来她老子是军人,难怪她也是那副硬邦邦的模样,还真服了她。
她的成绩呢?他翻开下一页,上头有著她每一学期的成绩单,但这一瞧,还
真是让贺旸吃了一惊,他前后翻翻找找,再核对一下名字,是她的没错呀。
数学三十五、英文四十八,国文差强人意得个六十八,可是社会科居然平均
不到六十!这丫头到底在干嘛?平常瞧她很认真看书,不管走著、站著、坐著,
都可以看见她手里拿著一本重点小抄呀!
难道她脑袋瓜里从不装东西的?
他再看一下她以前学期末成绩,虽然是在六十分边缘低空飞过,可这样的情
形还是惊险。
将东西归位后,他便离开教务处,难得在数学课的时候走进教室。可想而知
当其他同学看见他,都不敢相信地张大眼,他却不以为意地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数学老师一进教室看见他那双直盯著自己瞧的黝亮眼睛时,浑身都不对劲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居然会坐在教室里等著他来,唉,若不是每
次考试他都得满分的话,她早就把他给当烂了!
「同学们,上回要你们回去算的题目都算完了吧,交换改。」数学老师挪了
下眼镜,对著底下的同学说。
眼看大伙都交换考卷了,唯独坐在角落的贺旸动也不动的,她也懒得理他直
接公布答案。
对好答案、改好成绩,这时她便问了:「不及格的同学站起来。」
约占了大半数!她不禁摇摇头,「五十分以上的坐下。」
这次较好些,剩下十来位,她又说:「三十分以上的坐下。」
这次只剩下一位同学仍站著,她的头垂得低低的,一副泣然欲泣的模样,但
终究不敢掉下泪。
「林薇菱,怎么又是你?」数学老师快抓狂了,「上次唯一一个考零分的也
是你吧?」
「对……对不起,老师,我很想考好,但就是学……学不会。」林薇菱发著
抖,她好自卑呀。
「说实在的,老师并不鼓励补习,可是像你这种成绩总得补一补吧,否则我
看你连要考上三流大学都很困难。」她眯起眸子,直望著底下直发抖的林薇菱。
「我有补习……可是什么向量空间、三角函数好难……我一点都弄不明白,
为什么它要这么复杂?」林薇菱小声为自己辩解。
「天呀,你有补习还拿这种成绩,干脆——」
贺旸受不了了,伸手用力往桌上一拍,震得数学老师当场哑了声。
「你有完没完,这样刺激一个学生,让她信心全失,你认为对吗?」
「我……我没要刺激她,可是她……她就算不刺激也考不好。」数学老师深
吸了口气,抬头挺胸用力的说。
「谁说她考不好的,如果我能让她这次期末考考好呢?考不好的话我跟她一
块退学。」他双手环胸,眸光灿亮地与数学老师对视。
「你所谓的好是几分?四十、五十还是六十呀?」
数学老师的话语里充满讥讽,林薇菱听得只能猛掉泪,谁教她成绩这么糟,
还要让这个混世魔王来搭救她,呜……
听得出老师话语里的挑衅,贺旸索性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个
数字,「这样可以了吧?只要她达到这个成绩,以后绝不可以看不起她。」
这下不但数学老师的眼镜落地,就连底下每位同学的眼睛都脱窗了,而林薇
菱却是当场昏厥。
「啊!老师,林薇菱昏过去了。」她身后的同学大喊。
贺旸回头,下一秒已冲到她面前轻拍她的脸,「爱哭鬼、爱哭鬼……」
眼看她仍没动静,他火速抱起她,直奔保健室。
这一幕让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能意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 *** ***
周遭迷迷蒙蒙的,林薇菱摸著墙慢慢走著,可是眼前仍是雾茫茫一片,她不
知道再往前走会不会拨云见日?或者是陷入更黑的地狱里?
蓦然,白雾散去,她开心的咧开嘴,正想继续走,突然瞧见有道黑影挡在路
中央。
她顿下脚步,直到影像慢慢清晰,正是贺旸那张痞子似的魅惑笑脸!就在她
心里的震惊还没平复之前,他竟举高手中的小黑板,当上头出现「100」这个
数字时,她几乎要再一次在梦中昏倒。
「不……」她这辈子怎么可能考出这样的分数?它分明与自己绝缘了呀!
同时间,林薇菱从保健室里的硬板床上弹坐起来,额上布满冷汗。
「你终于醒了!妈妈喂呀,还昏得真久,我差点把你抱到医院,真怕你脑死
在这里。」
老天!那不是混世魔王的声音吗?林薇菱徐徐抬起头,一看见贺旸的笑颜,
惊恐道:「你怎么还在这里?」都是他,都是他,希望老师没有采纳他的烂意见。
「偏偏我还非在这里不可。」他跷起二郎腿,朝她撇撇嘴,「爱哭鬼,你知
不知道离期末考还有几天?」
「十天。」她天天在家里的日历上画圈圈,不可能忘记的。
「很好,你认为短短的十天内,你可以把数学成绩拉到一百分吗?」他微挑
眉的看著她问道,这次他可是赌上了自己的名誉和未来呀。
「不行。」她觉得脑袋又开始抽痛了,直觉摇了起来。
「停。」他伸手捧住她的头,「别再晃得我头晕,行吗?」
「老师不会采纳你的意见,一定不会……你别害我好不好?」本来她只要八
十分就可以勉勉强强将先前的烂成绩拉到平均及格边缘。虽然八十分对她而也是
很困难,可现在却因为他的一句话,她得多努力个二十分,天理何在啊?
「我没害你,而是救你,OK?再说老师刚刚来看你时已经接受我下的战帖。」
天知道他也把自己逼到了很危险的境界。
「那是你下的战帖,与我无关。」
「很抱歉,已经来不及了。」贺旸扯开嘴角,老天,她又哭了。「你我现在
已经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了,努不努力都看你了。」
「呜……」林薇菱捂住脸,简直难以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事,「可是我不只有
数学……我几乎所有科目都不行,没时间了。」
她想起老爸,如果他知道她被退学,一定会拿出军人的威严作风狠狠抽她一
顿,她愈想愈伤心、愈想愈害怕,她已控制不住地发著抖,泪水潸潸滑落。
「放心,这些我都想过了,若是好好把握时间的话是绝对可以的。」他倒是
胸有成竹,「从今天起,你下课后就到我家来复习功课,直到考试为止。」
「不,我爸爸不会同意我跑到男同学家念书。」她又晃起脑袋。
「笨哪,你不会说是到女同学家?」
「我……我不敢撒谎。」她的小脑袋愈垂愈低。
「我的天!」贺旸抚额大叹,想了想……记得铁旗的女友就是何家莉,而何
家莉就是他们班的呀。
「好,我想到了,你就跟你老爸说是去何家莉家念书,懂吗?」
「为什么是她?」她一点都不想懂。
「反正你这么说就对了,而且我们真的是去她家上课,这不是说谎,○K?」
看了她一眼,他又问:「你可以自己回教室吧?」
「可以。」
「放学后我会在校门口等你,别给我落跑了,嗯?」贺旸爬了下头发,慢慢
站了起来。
「我……我知道……」林薇菱觉得好无奈,本来一件很简单、很平常的事为
何会被他搞得这么复杂?
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她突然问:「你……你不回去上课呀?」
「我干嘛回去上课?」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可是你不回去上课,老师教的都会吗?」话问出口后,林薇菱才发觉问错
话。他岂止懂,有时他去上课,在课堂上还会为一个英文词式、一题数学题目与
老师争辩半天,而往往最后赢的都是他。
考试成绩更不用说,简直是离谱到科科满分!现在她不得不怀疑上天造物不
公平,为何她这么认真却没一科行的?
「哈……我当然懂呀。」他好笑地撇撇嘴。
「可是你旷课时数太多了,就算功课好,也可能被退学的,老板的作法,已经学会了。」他眉头轻蹙,细想
了一会儿,「走,到我家去,我弄给你吃。」
「你说什么?」
「我说我弄给你吃。」他连物理数学、自然科学都没放在眼里,不过是拿锅
铲挥两下,有啥困难的。
「就这么扫了两眼,确定你会了?」
「对,别对我这么不信任好不好。」贺旸拉著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去,「等下
我们先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买材料。」
林薇菱疑惑地坐进车里,半推半就地被她载到超市,就见他快速且精准地挑
了数样蚵仔煎的必备材料,接著又挑了些菠菜与吻仔鱼。
「你买这个做什么?」蚵仔煎里没这两样材料吧?
「这两样我是要煮汤给你喝,菠菜补血、吻仔鱼养骨。」
听他这么说,林薇菱一双眼愈睁愈大,看样子她当了他半年的情妇对他还不
甚了解,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营养学专家了?
直到重返车上时,她忍不住问:「你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
「那是当然,而且不只是孩子,还有孩子的妈。」他温柔地撇嘴一笑。
林薇菱抿唇不语,她怎么搞的,居然会被他这几句话弄得乱感动一把的?不
行,她才没那么容易上当呢。
一回到他家,贺旸就将她请到沙发上坐下,「你看电视,等一下就好了。」
「我就等著看你弄出什么玩意来。」林薇菱无聊地转著电视遥控器,突然被
一部恐怖片吸引了目光。
「你不能看这个。」他拿起遥控器转台,「就这个吧。」
「啊!Discovery——」她一脸错愕,「我为什么要看这个?」
「你现在肚里怀著小宝宝,要注意胎教,懂吗?」他笑著轻拍她的脸颊,
「乖,听话哦。」
「什么嘛!」林薇菱气得想转台,可一想起「胎教」两个字,就让她不得不
认命看了。
不一会儿,她闻到从厨房传来的香味……对,这就是蚵仔煎的香气。她再也
无法控制地冲进厨房,看见桌上两盘看似色香味俱全的成品时,口水都快要泛滥
成灾了。
「想吃了吗?」贺旸目光温柔的看著她。
「嗯。」听见她在滴口水的声音吗?
「可以开动了。」他把盘子端到的餐桌上,「趁热赶紧吃吧。」
林薇菱早已忘了形象,她立刻坐下拿起筷子,只不过肚子却先行一步的大叫
了声,让她难为情地垂下脑袋。
「如果冷掉变难吃了,可别要我重新做一份,已经没材料了。」他故意逗她。
听了他的话,她赶紧夹了一块,正要放进口里时却犹豫了,「虽然很香,但
不确定成功了没,我还是夹小块一点。」省得等下如果吐出来就太不给他面子了。
贺旸露出一抹笑痕,对于她的怀疑并不以为意,因为等她将他的精心杰作塞
进嘴之后的结果才是重点。
「哇……好吃!」她突地睁大眼,露出天真的笑颜。
深吸口气,她似乎有点舍不得把那香溢满嘴的甜美滋味给咽下去,还想再回
味一阵子。
「真是这么好吃?」贺旸坏坏地一笑。。
「好好吃,真的好……」突林薇菱然住口,因为她看见他脸上挂著的得意笑
容,忍不住咬牙低咒,「该死,我怎么被他给拐了?」
「喜欢吃的话就多吃点,我还可以再做。」对她眨了下眼,贺旸脸上那抹胜
利的微笑让她懊恼不已。
「你不是说没材料了?」
他眉一挑,「骗你的。」
「哼,劣根性。」林薇菱索性不说话了,乖乖吃著她爱吃的食物,不过从她
脸上满足的神情看来,它还真的让她满意了。
贺旸也拿起筷子吃起自己的那一份,嗯……的确香滑诱人,难怪她会如此爱
不释「口」。
「还要不要?」见她的盘子见底,他笑著问。
「不要了,好饱喔。」他的一份可是外头的三份这么多咧。
「那就休息一下,等下先去洗个澡睡一觉,反正你衣服都还在我这里。」他
靠向椅背,抽起面纸优雅地拭著唇。
她皱起眉,「我没说要留下。」
「你没说没关系,我说了就算。」贺旸拿起话筒,按下她家的电话号码,电
话一接通立刻说:「伯父,我是贺旸,这几天薇菱就暂时住在我这儿,等她心情
好多了,我会将她送回去……哦,可以……住多久都不要紧是不?那我知道了,
谢谢伯父。」他笑意盎然地挂了电话。
「什么呀!好没道理。」林薇菱站起来,以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我说错了什么吗?」他肆笑著走向她,将她揽进怀里,「别气了好不好?
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可是我……」
「别怕,这段时间我们分房睡,我不会去打扰你,早上我还可以送你上班,
下午则去接你下班。」他很体贴地说。
「你晚上不是还得加班吗?」她才不信他会这么好。
「我可以为了你不加班。」额抵著额,他一对魅眼直蛊惑著她,「我送你到
房间休息吧。」
林薇菱一与他走进房间,就见他拿出口袋的戒指放进抽屉里,转身笑望著她,
「我的求婚被你拒绝了,但我不会死心,就把戒指放在这里,如果你自己戴上它,
就表示答应了,到时候可别再赖皮罗。」
「你放心,谁会偷戴呀!」她撇撇嘴说。
「如果真控制不住偷戴了,就要说话算话。」贺旸邪气地笑著。
「哼,我说不戴就不会戴,你就算摆在我眼前也一样。」
听她这语气,好自满哦。
「是吗?但是我也不会气馁,我会等著的。」他扯唇一笑后便缓步走出去。
林薇菱看著他关上房门后立刻上前落了锁,但还是按捺不住心底对那枚戒指
的喜爱,情不自禁地往抽屉的方向瞄了眼。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抽屉,伸手抚著那红色小盒,心想:如果她现在戴上它,
它就变成她的了,而且还附赠一个温柔好老公,可若真这么做就太便宜他了,再
说她还想试试他的真心与温柔能维持多久。
虽然心动,可她还是决定不为所动,把红色小盒放回抽屉用力关上,眼不见
为净。
躲在门外的贺旸听著里头传来抽屉关上的声音,顿时笑在心底。
薇菱,我就看你还能矜持到几时?
第十章
两个月后。
林薇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住在贺旸家里,似乎已变得理所当然了。
想起因为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每天上班都要接受许多关切的眼神与话语,
就让她觉得烦郁。
不是问她:「薇菱,你哪时候结婚的,居然有小宝宝了我们都不知情?该不
会他父亲其貌不扬吧?」
要不就问:「这是私生子吧,你怎么做出这种事?将来孩子要如何面对社会
异样的眼光和舆论?」
哇咧,好像一夕之间,她成了全天下最不可原谅的坏女人兼笨女人,有个其
貌不扬的丈夫也就算了,居然还害得腹中胎儿将来无法在社会上立足。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除了小媛外,唯一真心关心她的竟是她的情敌——徐安
娜。
徐安娜非但没有因为她是贺旸情妇的关系收回FL-Z的代理权,还主动来
找她,告诉她她已对贺旸死心了,因为在一个月前安娜无意间遇见了大医生铁旗,
刹那间天雷勾动地火,深深地被他给吸引了,所以她立刻决定放弃贺旸这个不属
于自己的男人。
「你说什么?贺旸曾经这么告诉你?」
一天晚上,两个女人约好见面吃饭。当徐安娜知道贺旸曾说过,若林薇菱主
动戴上戒指就等于答应他的求婚时,简直比当事人还要兴奋。
「是呀。」这有什么好讶异的。
「你一定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希望戴上那枚戒指,搞不好她们还会计划如何溜
进他家,夺得她们心目中的葵花宝典!」
「我还笑傲江湖咧!」林薇菱撇撇嘴,一点也不信她的话。
「你不信?」徐安娜挑眉看著她。
「是不信。」
「那你就等著瞧吧。」徐安娜只手托著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让我不禁要怀疑你是不是仍把我当情敌?」林薇菱眯起
眸盯著她。
「喂,你这样说我可生气了,这样多对不起我的铁旗呀。」徐安娜双手叉腰,
愠怒道。
「哎哟,我开玩笑的啦,别气罗。」她赶紧安慰这位大总监。
「这还差不多。」徐安娜撇嘴一笑,突然打量起林薇菱的脸,「你……你是
不是怀孕水肿呀?」
「嗯,是胖了些,可我不知道有没有水肿。」真肿吗?那不丑毙了。
「瞧你,不但肚子肿、全身肿,连脸蛋都肿起来了。」她仔细看了看,又大
叫出声,「天呀,手指……你看你的手指胖呼呼的。」
「真的耶。」林薇菱看了一眼,也同样吓了一跳。
「完了!」徐安娜叹了口气。
「怎么了?」
「你现在就算要戴那枚戒指也肯定戴不进去了。」徐安娜摇摇头,那模样像
是为她惋惜又惋惜。
这话听在林薇菱耳里,这才发现情况不妙,她现在就好像一个充了气的汽球,
样子全变了形,如此一来,贺旸还会喜欢她吗?
戒指!她看看自己的肥短五指,别说无名指,就连小指戴不戴得进去都成问
题了。
「那我该怎么办?减肥?」
「去你的,你要饿死宝宝呀。」徐安娜摆摆手,好像她已没救一样。「既然
你这么不在意贺旸,肥一点也没关系,正好把他吓跑,他就不会再来缠著你了,
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啊!」林薇菱一颗心沉到谷底。
「快吃吧,吃饱后我送你回去。」徐安娜瞧著她那张颓丧的小脸,嘴角不禁
勾起隐隐笑意。
「我吃不下。」她丢下筷子。
「不能不吃,你可别亏待我干儿子。」徐安娜拿起筷子硬逼著她把面前的食
物吃下去,「要减肥等生了再说。」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她摸摸肚子,好奇的问道。
「我有预感他一定是个像极了贺旸的帅小子,你还不快吃。」她不能摸贺旸,
等娃儿生出来就等著她蹂躏吧。
瞧著徐安娜一脸笃定样,林薇菱也不得不相信她腹中真有一个小贺旸,拿起
筷子,她大口大口吃著,再怎么心情不好,她也不能饿了他呀。
只是看著自己的手指,她忍不住想哭……呜呜……好肥喔。
※※※※※※
徐安娜载她回贺旸家便离开了。
林薇菱无力地踱回房间,低头看著凸起的小腹,喃喃自语著,「小贺旸,妈
咪该怎么办?真的就这样没志气的接受你爸爸吗?」
她烦恼地在走来走去,目光不时瞥向抽屉,好想拿出来试戴看看是不是真的
戴不下了。
可是这种事能够偷著来吗?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她拿起话筒,听见一阵娇柔的嗓音,「贺
律师,我是爱爱,不知道你明晚有没有空?」
「他没空。」林薇菱听不下去了,立刻挂断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她根本不想接,索性切换到电话录音。
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跟著又传来那娇滴滴的声音,「贺律师,我刚刚好像
打错电话,原来你不在。是这样的,我大哥要感谢你替他打赢官司,想明晚请你
吃饭,希望你能来喔,我等你。」
「我等你……」林薇菱学著她的嗓音嗲嗲地喊著,可每喊一声,心就滴一滴
血。
不到三分钟,又有一通电话打来。
「小旸旸,你又不在啦,我是Amy姊,你要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哪时
候拿给你呀?或是你……你来我这儿拿也行,我等你哦。」
「又是……我等你……」林薇菱不悦的瞪著电话。
数秒过后,又有铃声响起,她正想冲上前把话筒拿下来,才发现原来是大门
的电铃声。
她气呼呼地打开门,眯眼看著门外的人,「你不是有钥匙?为什么还要劳驾
我来开门?你不知道孕妇最大吗?」
贺旸一阵错愕,跟著陪笑道:「对不起,我忘了带。」
「忘了?那你为什么不去爱爱还是Amy姊那儿过夜?她们肯定、铁定、一
定欢迎之至。」她眼眶红红地说。
他走进屋里,先把公事包放下,然后捧起她那张委屈十足的小脸,「你怎么
了?」
「你……你是不是嫌我现在这样的水桶身材?」她伤心地问。
「我哪会嫌你。」他轻笑出声。
「才怪,你过来。」她拉著他的手到电话旁,按下答录机的录音播放钮。
不一会儿,刚刚那娇滴滴的爱爱,和风情万种的Amy姊的嗓音轮流响起,
直灌进贺旸耳里。
「她们跟我都只是公事上的关系,怎么了?那么生气。」他笑著伸手轻抚她
的脸蛋。
她挑眉,「只是公事?」
他点点头,「嗯,没错。」
「若真的只是公事,她们又何必一定要你过去呢?这么抢手呀!」她鼓著腮
帮子看著他,「我就知道你根本对我无心,全都是虚情假意,只是骗著我玩而已。」
她这些话让贺旸恼火了。
他深吸口气,「薇菱,我知道你怀孕脾气不好,但我真的是因为爱你、疼你,
所以极度容忍你,但你不要再伤我的心好吗?」
「你——」她没想到他会对她大声说话,「你就会对我凶。」她抿唇瞪著他。
「薇菱,你理性一点好不好?」他上前想搂住她。
「别碰我。」林薇菱指著镜子中的自己,「我知道我变丑了,所以你就嫌弃
我是不是?如果你不能容忍,就别忍了,我走就是。」
贺旸紧紧抱住她,「你怎么又来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动不动就用离
开要胁他,偏偏这女人还是他最爱的人。「我从没嫌过你,你仔细听好,从认识
你到现在,我没有一秒钟是嫌你的。」
「才怪,刚认识时你嫌我笨,又嫌我爱哭。」她扁著嘴指控。
「我只是不希望你这么爱哭,那会让我心疼,但我不曾嫌过你,如果你还这
么哭下去,我仍会当你承接泪水的水桶。」他语重心长地说。
「你……」她抬起眸望著他。
「我老实告诉你好了,虽然高二后我人在大陆,但只要有机会就会托人注意
你的近况,你高中是几分毕业的,又考上哪所大学?哪一系?哪一班,在班上当
过什么干部?毕业后从事哪种职业,又做了多久?我完全了如指掌。」他眯起眸,
盯著她那张错愕的小脸。
「你……你骗我……」她猛摇头,「我不信!」
「你在大二时曾交了一个男朋友,维持不到一个星期,两人连接吻都没有;
大四毕业前夕,你不甘心让大学四年感情空白,正想随便找个男人来场激恋,却
突然跑出一个程咬金将对方拐跑了。」
「天……你怎么知道?」她捂住嘴。
「在铁旗念医学系之前,是他帮的忙。他念了医学系后,课业繁重,我不想
再麻烦他,所以请大牛和阿飞帮忙,可惜……」他轻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她哑声问。
「可惜就在你大学毕业之前,我赴欧洲深造两年,这段期间与他们少了联络,
所以我完全不清楚你的消息。」抚著她的小脸,他知道她已经被他这份过度的爱
恋吓著了。
「你……你真的这么做?」她一手抚著心口。
难怪这些年来,她一直想忘了他却怎么也忘不了,好像……好像有种错觉,
他就站在远处盯著她,看她改变了没?变坚强了没?
「否则我怎么知道你父亲与霍春岷之间的官司,又怎会为了FL-Z的代理
权刻意找上久未联系的安娜?」他半眯著眸,眸子里全是他对她的情意。
「天……」她捂住嘴,呜咽出声。
「是不是很傻?」闭上眼,他哼笑,「连我自己都无法了解我为何会对一个
女孩这么执著。」
「半年前,我回来台湾找到了你,看著当初爱哭的小女孩变成如今独立又果
断的公关主任,内心有欣喜也有担心。」他深邃的瞳底映上她迷惑的脸。
「担心什么?」
「久没见面,你是否还记得我?在我无法掌握你近况的两年里,你心里是否
已有了别人?」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但这件事却曾是他内心最重的压力。
「既是这样,你为何要我当你的情妇?」她不懂。
[怕我这个混世魔王在你内心的印象太深,深到无法忘记,如果一开始说我
要追求你,肯定吓跑你,对不对?「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不若以往来得磁性优美,
却如此的撼动她的心。
「嗯。」对,一定会。
[即以我只好用强硬的手段要你做我的情妇,这样才能;你习惯我,爱上我。
「他眼底泛起簇簇火光,」你知不知道,当你说你爱上我……不管是人还是钱时,
我内心是亢奋、激动的。「
他转首看看抽屉,「里面的戒指还等著你接受它,但我想过,如果一直把你
锁在我身边也不应该,会不会弄到最后是我一相情愿?」
闭上眼,贺旸吐了口气,困难地把话说出口,「我决定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如果真不愿意,那你就可以离开了,但你放心,你和孩子我绝对会照顾一辈子的。」
说完,他揉揉脖子,「今天赶了几场官司,有点累,我先回房歇一会儿,晚
点再出去吃饭吧。」
林薇菱呆愣地看著他。
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后,贺旸这才离开房间,但走到门外,他的眉头却蹙得更
紧了,唉,原以为她会因为喜欢那枚戒指而接受他,可现在想想,她还真是吃了
秤坨铁了心。
感情路可以用这种半软禁的方式走下去吗?
不,他累,她也累,还是放她自由吧。
房里的林薇菱打开抽屉,看著那只红盒,内心却像被汹涌波涛冲击著,不知
道她该怎么做。
老天……她从没想过他是这样爱著自己!
而她呢?自然也是深爱著他,之前的固执全是碍于面子,还有贪求他一丝丝
温柔所致,可现在他竟然要放她离开……离开这里……离开他。
呜……好笨啊,原来最笨的人是自己!如果有一天真如安娜所说,他被别的
女人追跑了,她真的只有抱著被子痛哭的份。
林薇菱看向门外,心里有所顿悟,说什么她也不能将这么优秀又狂爱自己的
男人拱手让人呀!
※※※※※※
吃过晚餐后,贺旸开著车载她回家。
一路上的安静让林薇菱受不了地开口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愚昧呢?」
「怎么会这么想?」他瞥了她一眼。
「一个女人完全不知道一个男人偷偷爱了她十年,难道不算笨吗?」她带著
自嘲的语气说。
「现在知道还不算晚。」他依旧表现得深具风度。
「如果……如果我戴上那枚戒指,就表示接受你吗?」她小小声地问。
「嗯,不过不要勉强,好好想仔细。」勾唇一笑后,他将视线调往前面路上。
什么嘛,不要勉强?过去他不是直催著她答应他的求婚吗?现在为何会说不
要勉强?
看看自己的身材,又看看自己肥肥的手指,林薇菱的心情顿时糟到了极点。
回到家里,贺旸开口说:「我想喝杯咖啡,但你现在最好别喝这种刺激性的
饮料,来杯果汁怎么样?」
「我不想喝。」她根本没心情喝什么饮料。
「那——」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贺旸走过去接起话筒,听了一会儿,便笑著回应,「雪
儿,是你呀。嗯……后天晚上好了,我们再一块过去……」
林薇菱听在耳里,只觉得心好痛,她又不能阻止什么,因为她又不是他什么
人,现在就连情妇也不是了。
见他专注的说著电话,她一咬牙躲进房里,靠在门扉上,一颗心难受不已。
过了一会儿,她打开抽屉,拿出那只红盒缓缓打开……看著那枚直跟她招手
的闪亮钻戒,她不再多想地拿起它往无名指上套去——
「天,真的太小了……」看著戒指卡在第二关节处,她突然悲从中来大哭出
声,「不……不要,我非得将它戴进去不可。」
她哭著用力地压,痛得她愈哭愈大声。
甫挂上电话的贺旸听见房里传来哭泣声,立刻闯进来,瞧见她蹲在角落痛哭
的模样,他著急地上前问:「怎么了?」
「戴不进去,真的戴不进去了,我……我变胖了……」她看著指上的戒指,
伤心的说。
「傻瓜,戴不进去就不要了。」
「怎么可以不要?」她将手放到背后,瞪著他,「你说话算不算话?」
「当然算了。」他笑著点头,看她如此宝贝他送她的求婚戒,他心底不知有
多开心呢。
「那好,我已经戴了,虽然……不是戴得很……很好看,但我还是戴了对不
对?」她伸出手给他看了一眼,又藏到身后。
贺旸憋著笑点点头,「那又怎么样?」
「所以我算是你的妻子了?」她很认真地继续问。
「呃……算是吧。」这下他心底更雀跃了。
「什么叫做算是?莫非你后悔了?想娶爱爱、雪儿?因为我的身材愈来愈臃
肿吗?」林薇菱激动地问道。
贺旸眼神闪过一丝玩味,望著她泪汪汪的大眼,「我所谓『算是』是因为我
还没正式向你求婚呢。」
说著,他拉起她的小手,吻著那枚卡在指关节的戒指,「薇菱,你愿意嫁给
我吗?」
「你不嫌我变胖、变肥?」她破涕为笑。
「当然不嫌,你变胖是因为我和我们的孩子,我超爱这样的你。」他攀住她
的肩,低头吻住她的唇,「知道吗?我真的好怕,好怕三天后你会离开我。」
「贺旸,我才怕……怕你因为我的固执,再也不要我了。」她窝在他怀里抽
泣著,「安娜说……」
「她说什么?」他轻抚著她的发。
「她说我再不答应你,你就会被别的女人抢走,看来一点也没错,纠缠你的
女人似乎是愈来愈多了。」她噘著嘴苦恼地说:「没想到你这么吃香,我拿什么
跟人家比。」
「你完全不用比,因为在我心里就只有你。」
「那雪儿又是谁?」天,她已经开始盘问了。
「她是我同学的妹妹,她大哥住院,我不知道在哪家医院,所以她说后天陪
我一块去医院看他。」贺旸贴著她的唇说。
「跟她说不用了,告诉你哪家医院,我陪你去。」她噘著唇说。
「是。」他得意地将她抱起来。
「别抱我,我现在超重。」她好自卑喔。
「你哪重了,这才叫有孕味,懂吗?」将她轻放在床上,他指著一旁的墙说:
「晚上我睡在隔壁房,好几次都想将这面墙打掉,躺在你身边。」
林薇菱轻抚著他的脸,「你真这么想我呀,可是我现在却什么都不能给你。」
「别误会,我只想给你。」说完,他掀起她孕妇装的裙摆,大掌抚上微凸的
小腹,轻柔地爱抚著。
「贺旸,我……」当他的手滑向她腿间,她的身子窜过一阵轻颤。
「可以的,不要担心,我问过铁旗。」他早已有了准备。
轻巧地褪下她的底裤,他用指尖按揉著她最迷人的花核,诱惑著她的情欲慢
慢攀升……
见她星眸半启、小嘴吟哦,欲仙欲死之际,他也间接达到他要的快乐。
「旸……我要……」她闭眼呻吟。
「可以吗?」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力道。
「你不是问过铁旗,他说可以就可以。」她笑说。
「他是说可以。」
「那你还顾虑什么?」她主动张开双腿环住他的腰,「除非我现在引诱不了
你了。」
「正好相反。」看著她肚子微凸的模样更刺激他的感官,他迅速脱掉两人身
上的衣服,以亢奋对住她的热穴,徐徐滑进她早已准备好的花径。
「呃!」他低呼一声,受不了被她紧紧包围的热力,抬高她的臀,他开始温
柔地律动了起来。
「啊……」喜悦贯穿她的灵魂,让她娇喘不断。
「明天我们拿戒指去改一下,然后我要好好筹备我们的婚礼。」贺旸一边冲
刺,一边附在她耳畔微喘地说。
「嗯……都依你。」
林薇菱闭上眼,承受他火辣的给予与温柔的爱语,此时此刻,她感受到自己
是被他长达十年坚固的爱的羽翼所保护,这辈子她永远也不会再傻得放开他……